奉家客厅的窗帘都十分厚重,从天花板垂直着遮下来,抵挡住一切yan光,白昼如黑夜。
谈鸶琢回来时不过是下午两点出头,进了奉宅却好像一秒入夜,光线暗下来得太过突然,她一时看不清东西,站在门口处缓了缓,才顺着一丝光看到沙发上坐了个人。
奉怀阅个子高,腿又长,半躺坐在沙发上时腿朝前伸展着,仿佛客厅装不下他。
他本来阖着眸,听到门口的响动,鹰隼一般的眸子朝她扫s过来,谈鸶琢竟吓得不敢往前走了。
直觉告诉她,奉怀阅此时心情差得很。
她没招惹他,怕自己说多错多,反而引火上身,像他生日那天一样,于是装作没看到他,打算从沙发后绕走。
奉怀阅自然是不会让她如意的,眼睛不看她,却仿佛房间里有无数双眼睛看着她,他开口,沉寂的房间里空荡有回音,他的声音仿佛恶魔低语。
“去哪?”
她还没缓过神,奉怀阅已经快步走到她面前,恶狠狠盯着她的眸子,欺身问她:“今天见谁了?”
谈鸶琢觉得他是在外面碰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无处发泄,想跟自己没事找事,这种时候还是实话实说,坦诚一点的好。
“李叔叔,还有李叔叔儿子。”
“李叔叔儿子?”他把她b到墙壁,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摇了摇,“不是喊哥哥吗?”
“你怎么知——”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你监听我?你疯了?为什么?”
他没说话,谈鸶琢的手在自己身上胡乱0了几下,寻找自己身上究竟是哪里被他装了东西,最后想到了什么,手指触上脖颈处的项链,颤抖着抓上去。
奉怀阅的手抓住她的,眼底红了,低吼:“你做什么?”
谈鸶琢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甩开他的手,也把项链拽裂,冰凉的触感从她脖颈滑落,掉到地上。
奉怀阅看着一地碎片,想起今天被自己打碎的玻璃杯。
或许是沉寂了这些天让她终于发现了一个道理,他不肯吻她,其实就是瞧不上她,她还巴巴地给他找理由,想什么他不愿意和人接触是因为过敏。他不是对灰尘过敏,是对他们这些下等人过敏,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从出生就自然而然地获得一切,享受一切,他懂什么叫别人的尊严?
她不懂奉怀阅为什么要在她身上装窃听器,但她要的ai情不是这样的,可以有占有yu,但绝不是没有空隙的控制——更何况他们之间如何谈得上ai情?
两人尚且不算在一起,他就要在她出去的时候装窃听器,以后还会怎么办?拿链子把她拴起来吗?
她大口喘息,项链断了一地,她也心痛,她的心像被刀割,项链的碎片化为利刃,隔空划破她,在地上嘲笑她。
这是他送她的项链,他们在小岛的时候明明那么好。
从被他拒绝的那个吻开始,她逐渐开始明白有些东西是她得不到的。
她不是他的对手。
她抬眼看向奉怀阅,他眸子里仿佛有火在烧,又好像结了层冰,微张着口想说什么,谈鸶琢猜他要斥责自己了,索x近了一步封住他的口。
不是嫌弃她吗,她偏要上去恶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