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姑母当初定亲时隐瞒了自己商女的身份,所以阿爹带着她回京,姑母害怕被夫家发现,才会如此生气?
但如果是这样,为何姑母看她的眼神那么诡异。
盛欢胡思乱想着。
她见哥哥依旧没要理自己的意思,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以为哥哥在不高兴,低声道:“是不是因为今日一进京,就给阿兄惹了麻烦,所以阿兄心情不好。”
“我与阿爹非有意冲撞永安侯嫡女,是永安侯府的马车自己撞上来的,强词夺理在先,仗势欺人在后。”她说起前因后果。
“妹妹听说她是将来的太子妃,她会不会在太子面前说什么,害得阿兄受罚?”
盛煊还是不说话。
“阿兄,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会一来就给你惹了大麻烦。”
盛欢的嗓音天生又绵又软,寻常语气说话就已惹人心怜,带上失落后更是惹人心疼与不舍。
她几乎不用刻意撒娇,只要语气略显失落,不论男女老幼,无不为其折心。
盛欢若真有意撒起娇,那细软柔美的娇甜嗓音,闻者必定血脉偾张,销魂蚀骨,直叫人骨软筋酥。
而尝过这无上滋味的人,前世也就只有一个温君清。
盛煊坐在书案,原本始终沉默的看著书,听见盛欢这般话,登时心疼起来,再也绷不住脸,况且他气的也非那事。
“不是。”盛煊放下手里的书,语气颇无奈,凤眸里透着点几不可察的宠溺。
“我们没有什么姑父,囡囡不用对姑母太好奇,以后也莫要与她来往过密。”
“……”她怎么觉得阿兄这一解释,她反而更加好奇了。
盛欢猝然忆起前世,再加上本就饱受舟车劳顿,还一入京事情就接踵而来,可谓身心俱疲。
和盛煊谈完没多久,便在丫鬟的伺候下沐浴更衣,躺在梨花大床上,看了会儿层层帐幔,几瞬便已入梦。
她睡得深沉,以至于屋里进了人都浑然不觉。
月光如水,万籁俱寂,来人身手灵活,脚步极轻,一翻进屋就迫不及待的往床榻靠,转瞬就已来到榻前。
黑色的夜行衣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漂亮线条,腿笔直修长,肩头铺了层皓皓白雪。
那人口鼻蒙着面罩,只露出一双狭长墨眸。
周身寒气在靠近少女时,骤然消散。
作者有话要说:凌容与:孤来了。
盛欢:公子你哪位?
凌容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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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下面罩,屈膝半跪于榻边,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描摹,缓慢而眷恋,肆意又轻狂。
在他的记忆中,少女总是笑脸迎人,整个人明媚鲜艳如牡丹,顾盼生姿,只一眼便舍不得挪开。
今生两人再遇,她却不再对他展露笑颜。
凌容与精致好看的眉眼微微低垂,眼底闪烁着欣喜、痛苦和爱意,缓缓俯身而下,俊美的脸庞朝她一寸寸靠近,直到感觉到彼此呼吸的温度才停下。
原本苍白的病容逐渐红润,气色渐好。重活三年,不曾感受过一丝温暖,冰冷彻骨的身子亦渐渐暖和起来。
身子轻快了许多,多年来的胸闷与痛苦也跟着消失。
他从未如此轻松过。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前两年他却因缠绵病榻,无法离京,只能想方设法让盛欢上京,为此实在浪费太多时间。
凌容与目光回到睡颜恬静的少女脸上,只见她唇角微微翘起,似做了什么美梦。
他垂眸看着她,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他不晓得自己跪了多久,可即便跪到腿都麻了,仍旧只是静静的盯着少女看。
想象以前那般将她困在怀中肆意亲吻,想将她永远禁锢在身边看一辈子。
过分苍白的指尖与终于稍有血色的嘴唇,却始终未曾触碰过她半分。
窗外的天色于灰蓝之间蒙蒙渐亮,凌容与喉头滚动几下,终是强迫自己离开。
天空泛起鱼肚白时,鹅毛般大雪仍纷纷扬扬,落个不停,彻底覆盖了整条胡同,京城一片白雪皑皑。
四合院屋檐上厚厚一层的积雪,树枝被压弯了腰。
盛欢来到京城已有四、五日,这日,她和丫鬟如意才刚踏进膳厅,就听见陈嬷嬷与方管事在谈论对面那户搬来的新人家。
说还未卯时,对面大宅就大门大开、灯火通明,家丁、小厮进进出出,却不见半个丫鬟或嬷嬷,实在诡异。
盛宅座落于京城之西,这里住的大多为商贾们,宅子大多是三进院落,四面各房屋独立,以廊相连。
而盛宅对面那户则是四进宅,院落远比其奢华。
“看起来不像商贾之家。”陈嬷嬷道。
“那些家丁小厮个个人高马大、仪表堂堂,动作还特麻利,不似寻常家仆。”方管事接着说。
“在咱们这京城里,官宦权贵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