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没喝完的水倒了,没吃完的馍分散着丢到了屋外,除了那张榻,这屋中所有东西她都没有动。
但除非她把自己吊在屋中半空,只要她躺过,就算她不收拾擦净,床榻上的灰尘也会消掉,她踩过的地面,因为积了灰,也留下了她的脚印。
这些天,他在外面奔波抓人,而她就藏在这里等待时机,薄且脑中嗡嗡声又响了起来,整个屋中弥漫着陈旧的味道,这味道是那样的熟悉,勾起薄且一些不好的记忆。他在天?镇以为抓到人时,那间屋子就是这个味道。
薄且猛地回头看向薄光,大声道:“来人!把那老驱给朕押回来!”
吼完这句,薄且看到薄光如释重负一脸平静的样子,他知道他输了,就算他知道了沈宝用曾在这里藏身过,就算知道薄光在她的逃跑计划里起了什么作用,他都输了。
输给沈宝用的代价就是,他很可能会永远地失去她。
嗡嗡声变成了铛铛声,越来越大,敲击着他的头,薄且眼前一花,紧接着嘴里涌出温热的东西,他用手一抹竟然是血,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他不能倒下,但他的身体不以他的意志为准,薄且倒了下去。
一零二
皇上在眼前吐血晕倒,哪怕阿感薄光这样见过风浪的,也是一阵慌乱。
薄光不再像之前那样被动,他最先反应过来接住了薄且,考虑到皇上已许久未休息,加上忽然吐血不知病情深浅,薄光做主不宜移动,由阿感去接了太医过来。
薄且被安置在他曾住过多年的烫书轩,这里如他以前居住时一样,每日都有人打扫归整,没想到还真有用上的一天,更想不到是在这种情况下被用到。
阿感接了太医院的两位大人,连在家休班的也被他请出了府,快马加鞭地回到九王府。
在宫里给贵人看病的都知道一个道理,见到不寻常之事要当看不见,除了与诊疗有关的,其它的全都闭眼闭口。
经过一番诊治,三位太医得出结论,皇上没有大碍,主要是连日劳累未得休息,加之急火攻心呈躁症,只要对症下药,多卧多休,以皇上龙体的基础几个时辰后就会醒,养上几日就可与往日无异。
薄光与阿感都松了口气,薄光留下了张璟大人,收拾了院子给他住,主要是怕皇上病情有反复,还是留下一位大夫的好。
三位太医也有此意,毕竟是皇上的龙体,一切谨慎为佳,于是张太医留在了九王府。
不像来时是亲自去接,阿感派了手下去送两位大人回去。他看九王对皇上的病十分上心,在皇上晕倒之后,九王表现出的担忧不像作假,比找贵妃时上心很多。
阿感最重要的职责是保护皇上,朝政上的事他并不清楚也不能掺和进去,但他因长年侍候在皇上左右,还是知道一些皇上与九王之间事的。
最近一年,两位经常私下会面,虽阿感每次都会回避,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知道皇上与九王肯定不像在朝堂上表现得那样剑拔弩张。
阿感对皇上是有一定了解的,能让皇上在暗中召见,肯定是对九王付出了一定的信任,可是被皇上信任的九王却背叛了他。
到这时阿感自然也全都明白了过来,贵妃娘娘能逃得一点踪迹都没有,背后有着九王大力的相助,否则一个女子,再聪慧再算无遗策,皇上只要有心抓,被抓到是早晚的事。
薄且果然如太医们所说,不到三个时辰就醒了过来。
他一睁开眼马上就要下地,但他连坐起来都做不到,头疼欲裂,眼前人影都是模糊的,可谓天旋地转,他一下子又躺了回去。
除了侍候的奴婢,薄光与阿感一步不离皇上。薄光算是被阿感强行扣在了这里,因为他知道贵妃的去处,把人控制在眼皮子底下,不能让他再有所行动,再有,待皇上醒来肯定第一时间是要见九王的。
果然,此刻的皇上重新躺下后,虚闭着眼问的第一句就是:“九王可在?”
薄光马上上前:“臣在。”
听到他的声音,薄且又要起来,阿感道:“圣上,太医们说了,您就算是醒来也不宜起身,更不能走动。若遵医嘱几日就可大好,不遵医嘱继续cao劳的话,就不是养几日能好的了。”
说着阿感跪了下来:“请圣上保重龙体,只管下令就好,属下必定不辱使命。”
薄且慢慢地睁开眼,不是他有意如此,而是他现在连睁眼这么简单的事做着都费力。若不是听了阿感的话,他真认为自己的身体出了大问题,不过才三日未睡,就会弱到如此地步。
他这次没急着起来,没有什么急切的动作,终于是能看清眼前的人与物。
薄且看向薄光:“朕问你话呢。”
薄光:“圣上误会臣了,臣不敢助贵妃出逃,臣也不知贵妃娘娘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