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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某日的某场嘉年华(2 / 5)

怖的打扮把冬天吓走,好快快迎接春天的到来。去参加这些地区的游行的观眾,不时也会被『鬼怪』们骚扰,像是被洒稻草、被捉弄、被在脸上乱涂顏料……之类的,我觉得非常有趣。」「您好会讲故事。」青年称讚。「谢谢,特地练过的哦。」他欣然接受讚言。毕竟从事需要常常与人沟通的职业嘛,我是业绩很不错的业务员呢。他说。「您是卖什么的呢?」青年问。「灵骨塔。」「……什么塔?」「灵骨塔唷。」青年一脸讶异。他已经很习惯亲近的家人或朋友得知他转换跑道时露出这种表情,眼前的诗人先生震惊又努力不大惊小怪的神情,还是取悦了他。有的同事会在自报职业时被「另眼看待」,也许因为他的外表与气质足够诚恳明亮,遇到的人都还算亲切,并不至于被白眼或责骂;偶尔,也会有像青年这样的人,带着烦恼与困惑循声相问,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他觉得能告诉对方一点心里的话。「因为有过家人突然去世,而无法好好依约安葬的状况……所以我觉得,如果有机会,大家应该会更愿意事先安排好吧?我想帮忙给予这样的可能性。」他轻轻抱了一下掛在胸前的后背包,「退休后,我也没有经济压力,做起这份工作,就像一种自我实现吧。」他在青年若有所思的注视中,坦然地说:「虽然确实有很多诈骗事件啦……但我真的是做良心事业的。防诈骗四原则:确认业者合法经营、仔细阅读合约内容、确认合约标的物是否正确、记得索取收款证明或发票。喔!」青年真的很吃他搞笑的把戏,噗哧一声又被逗笑了,那担心自己失礼而微微害羞的样子很可爱。「谢谢您告诉我。」青年说。「谢谢你听我说。」他说。像要把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一口气吹散到天际,狂野的乐声猛地响起,热烈的音浪与朗朗上口的狂欢节主题曲从眾人口中欢唱而出,游行正式开始了。盛装的小丑、鬼怪、骑士以及装饰精緻的花车们浩浩荡荡而来,游行者从花车上扔下一大把一大把的糖果,眾人大声欢呼,他雀跃地伸手去接,抓到好几包软糖与巧克力,并怂恿身边的人加入抢糖行列。青年拘谨地摆摆手,因此他也不勉强,继续热衷地接糖捡糖。他把口袋塞得满满的,实在腾不出手时乾脆将战利品都往对方怀里塞,青年好像问了他一句,要不要放在您的背包里呢?但他没能及时回答,因为有个游行团体特别大手笔,哗哗地砸下一整盒一整盒的糖果,他眼明手快地从空中拦截到一盒,堪堪在青年鼻尖前捞进手里。「您真是意想不到的灵敏……!」青年非常佩服,从眾多零食下挪出手并用力鼓掌,多彩的糖果们因此滚动着像是在跳舞。「被角角砸到脸超级痛的,这可是痛彻心扉的经验谈呢!」他笑了笑,将对方拿不动的糖果分给身边的几个小孩子。他凝视青年因为孩子们的开心而泛起的微笑,心有些软,接着打开那盒刚到手的巧克力,热情招呼道:「这么多我实在吃不完,就算拼命吃完了,血糖也会上升到很不妙的状况,请帮我吃一些吧?」「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嗯──好吃耶。」「……真的呢,好吃。」「再来一个?」「……好,好的。」糖果美味无比,他们不知不觉一起分食完那盒很甜的太妃糖巧克力。他一直深信,甜食蕴含有强大而不容忽视的神祕魔力,这论点在今日可喜可贺地新增了一个实证──吃过巧克力(以及随后的好几包彩色软糖),诗人先生的笑容真实多了,鬱鬱的气质淡去,露出浅浅的酒窝。他觉得很可爱。「刚刚的事,对不起。我不应该大放厥词。」他斟酌过后,还是决定诚实道歉。「不是的,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这边才要说抱歉。」青年被他吓到,赶忙说道。「虽然你可能会觉得我鸡婆……不过如果有烦恼,我很乐意提供树洞服务喔。」他眨眨眼,青年抿着嘴,鹿般的黑眼睛弯弯的,忍了忍还是笑出声来,那笑声低歛,宛如雪在晨光中的缓缓消融。又把人逗笑了,他很开心,不禁庆幸自己拥有这项实用的小特技。「您刚刚说,敢于离开舒适圈到外闯荡是很有勇气的事。但其实我不是这样的,我不过是个充满私心的愚蠢之人。我只是……追随朋友而来,一心以为这样能加深彼此的牵系……心怀不轨,所以得不偿失。」青年张了张口,深深叹气,「我们不是失散的,是大吵一架后,负气分开跑走的。」「所以,他还会回到旅馆吗?我不知道。说不定在我跟您说话的这当下,他已经将东西都打包好而且离开了呢。」青年自暴自弃地说。「也可能正想着怎么跟你和好呀?」「在我说了那么重的话之后,不可能的……」他没有问对方到底说了什么话。这孩子需要一个出口,而他万般愿意倾听。在他诚挚而温暖的目光下,那倾诉像是雪融季节里逐渐湍流的小溪,他慢慢知悉了离乡背井的两人的故事──同校的他们被学校随机分发到同一个寝室,青年的朋友性格热烈活泼,很能与人打成一片,虽然青年是内向害羞的个性,被那样烈火般灼热的人陪伴着,不知不觉也有了想把太阳抱在怀中的愿望;而明亮的太阳回应了他、拥抱着他、甚至互约了接下来的人生。「这不是很让人开心的吗?」有情人终成眷属,很美的呀。「……可我配不上。」对方是自然成光的明亮存在,纤细苍白的青年努力想追上那灿然的脚步,只好义无反顾地燃烧自身,如同燃烧泼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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