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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有修改)(1 / 2)

救命啊——救命救命救命啊——身上的泥土压得不实,经雨水浇灌,变得松软稀薄。杜窈窈的手指动了动。有一瞬间,她想如沉阶所愿,就此死去。可她好不甘心啊!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她鄙夷这样的女人。不过就是不被爱了。长这么大,她是靠爱活着的吗?有父母生,没父母养。有众亲戚,却靠陌生人的资助读书生活。血缘亲人尚且如此,何况一个仅用男女欢爱维系关系的挂名夫君。封建社会,女子势弱,他表面诚挚、实则伪善地放弃。凭什么、凭什么她该死?!杜窈窈凭借胸中一口难纾的意气,抬袖从泥土里抽出胳膊,一点点拨去压在胸前的泥土。待能喘气,她将手腕伸出坑外,在风雨中遥遥求救。她没有力气,支撑一会儿便软了下去,继而再撑起……不知过了多久,听得脚步踩泥的声响,她支起酸软的手腕,用力摆动。“啊——”一个男子惊呼,“大哥,你看!”被称“大哥”的男子循势望去,只见荒草泥土里浮出一只苍白的手,软软垂动。五指纤细,类似女子。“我们该不会撞鬼了吧?”头先说话的男子惊恐道。“出门打猎,猛虎野兽你不怕,怕什么女鬼?”大哥呵斥。他悄声走过去,远远地拿着长矛拨开荒草。泥坑中有一张同样苍白的脸,双眸紧闭,嘴唇翕动,美丽楚楚,如山中精魅。“这女鬼好生漂亮!”二弟目瞪口呆地叹道。大哥借着闪电观女子唇型,她似乎在说“救、救我……”他低手探她鼻息,孱弱、温热。“是活人!”严谨一行,披着野草编织的衣,避着匪徒,偷摸溜到村子的庙中。沉阶面色惨白,捂着腹下的窟窿,指缝汩汩流血。昏暗的夜色里,他瞧见严谨,错愕惊诧,“窈窈呢?”严谨抿了抿嘴,没说话。沉阶强撑站起,上前质问,严谨大步去扶他,一记手刀砍在他的后颈。沉阶昏厥。严谨朝左右道:“事态紧急,只能先得罪大人了。”他向身后使个眼色,一个护卫急忙脱衣和沉阶互换衣衫。这是来路他想的对策,选了个和沉阶身形相似的男子,引开匪徒,他带沉阶从暗处逃走。边陲蛮子起初被障眼法迷惑,后来掉头猛追,严谨带沉阶左躲右藏、奋力拼杀。原来的十多人,为掩护他和沉阶,皆死在匪徒的刀剑之下。严谨背着沉阶筋疲力竭,正感到天要亡我之际,两列黑甲士兵执箭而来。“嗖嗖嗖——”一簇簇利箭射向匪徒,士兵训练有素,百步穿扬,匪徒突遭袭击,一时间溃不成军,惨叫连声。一位方脸浓眉的将军驾着马车哒哒而来,见到严谨,拱手致意,“是沉阶沉大人的部属吗?”“你是?”严谨迟疑。将军恭声,“本将奉王爷之命,前来援救沉大人。”“王爷?太子……”严谨猜测是太子那边收到消息,派人前来。将军道:“正是太子皇叔——凉川镇北王。”严谨和沉阶乘马车去了金都城内的太守府。凉川援兵前来,金都太守吓得吐露实情,畏罪自杀。沉阶醒来,已是叁天后。“窈窈呢?”他一睁眼询问。最后的记忆停留在破庙里看见严谨,然后一头栽倒、人事不知。侍奉的婢女欣喜道:“大人,您醒了?”沉阶扫过厢房的华美装饰,警惕地问,“这是哪里?”婢女答,“金都太守府,现在由我们家王爷接管。”怕贵人不知哪位,她详细,“凉川镇北王。”沉阶颌首,放下心来。镇北王从皇帝那代便不参夺嫡政斗,一心管好辖地,出了名的正直闲散王爷。想必是楚政收到飞鸽报信,命距离最近的凉川前来营救。

“大人几日食水未进,可叫人送点清粥小菜?”婢女关切问。“几日?”沉阶诧异。“对呀。”婢女一张圆圆的脸,瞅着格外讨喜,她娇憨地道,“大人腹中一剑,剑淬剧毒,多亏我们家王爷来得及时,若再晚个半天一天,太医也回天乏术。”沉阶心中焦急杜窈窈,对此不太在意。他描述着,“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很瘦很白、生病昏迷的姑娘?”婢女茫然地摇头,“我们从王爷马车上接您下来,没见着什么姑娘。和您一起的,只有两位男子。”她补充,“一位是您的下属,姓严,另一位,是个护卫,他们都受了重伤。”沉阶听不进去,他满心想着杜窈窈去了哪里?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心头升起,恐惧像翻涌的潮水死死地包围了他。呼吸逐渐喘不过气。他腾地从床上起来,挣扎着下地,命令,“带我去找严谨!”“大人,您伤得很重!”婢女怯怯地叫。他脸白如纸,眼神冰冷而犀利,像一把刚出鞘的剑,谁人莫敢不从,欲一刃毙人性命。左腹的伤口因他动作撕裂开,鲜血一瞬渗透绷带,素白中衣上透出血迹。婢女看着都疼,他浑然无觉。她试图阻止,“大人,那位严大人比您伤得轻,我去叫他过来。”“快去!”沉阶厉声。房内无人,他抽气捂着小腹坐下,既心痛又心悸。他痛疚自己弄丢了她,致她生死未卜。又害怕听到任何她已不在人世的消息。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他像等待被处决的犯人。是生,抑或是死?严谨一瘸一拐地进门,看见坐在床边黯淡的沉阶,双腿一曲,直直跪下。沉阶毫不动容,只问,“我夫人呢?”“夫人她、她……”严谨声音颤抖,艰涩难言。沉阶攥紧手心,竭力使语气平静,“还活着吗?”严谨叩头,“生死……不知……”沉阶闭眼,松了一口气。生死不知,他还有希望。心中滔天怒火熊熊燃烧,他恨严谨放弃杜窈窈转来救他。当下斥骂怨怼无济于事,沉阶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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