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芳生相信屠钰昨天是第一次。
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有这么大的瘾,这疯劲忒吓人。
屠钰在他身体里内射了一次。
他实在怕了被注入精液的感觉,中途强逼着对方下楼去买了避孕套。
回来屠钰衣服都没脱,拉开裤链戴上小雨伞就再次冲进来,结果快射精的时候把避孕套摘了,又一次内射进来。
——所以前边儿一直戴着它有什么用?
明天还要上班,屠钰想再来一次,穆芳生觉着要是再来,明个同事见了得觉着他萎靡的模样像极了吸毒,遂果断表达拒绝,屠钰嘴上“好好好”,直接摸出裤腰上的手铐把他铐上了。
同一时间,城北派出所。
值班室。
辅警杜琪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攥着手机绕着自己的工位转了三圈,最后毅然决然站住脚拨通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对方先开了口:“小杜?”
“哎秦队。”身为一只小虾米能被禁毒支队支队长记住,杜琪心里淌入一股暖流,但紧接着他忐忑地转到正题上,“您现在有空吗?”
“啊?怎么了?”
“……是这样的,我姐结婚时,我管城北支队屠警官借过他那辆劳斯莱斯库里南当头车。”
“啊?”
“……现在它停在景园小区地上停车位上。”
“有人报警了,说景园小区2栋901叮叮咣咣打架,那个什么……这个地址以前出过一次警,也是打架——这个地址是穆哥家,上次就是穆哥和屠警官打起来,你跟穆哥不是关系好吗,你要是方便你去看看呗,也好劝劝他俩,啥事用说的解决不了啊,老打起来啊?”
在杜琪语无伦次的话语中,秦晚提炼出了中心主旨。
他跳起来换上衣服,飞似的蹿出门。
那小公寓是穆芳生实习期时租下的,那时候他给过秦晚钥匙,按穆芳生的揍性是不会换锁的。
屋里悄无声息,秦晚隔着门板喊了两声没人应答,于是用自带的钥匙拧开了门。
床就正对着门,视觉冲击力极大——穆芳生被铐在床柱上,那个叫屠钰的小子好像正在他身上忙活什么……
“……”
看见秦晚进屋,屠钰第一反应是提着被子一把盖上穆芳生,瞪了眼门口的秦晚,继而怒气冲冲瞪穆芳生,完全是兴师问罪的语气:“他为什么有你家钥匙!”
“李展诚也有他家钥匙,李展诚还有我家钥匙,所以我也有他俩的钥匙,我们几个互相之间的钥匙都有……”反应过来自己不该回答问题,秦晚登时鼓起底气质问,“你铐着他干什么!”
屠钰:“我是要帮他解开!”
秦晚迟疑了片刻,再次往上冲:“那是谁给他铐上去的!”
然后两个复读机就诡异地打起来了。
屠钰牌复读机:“你为什么有生哥家钥匙!”
秦晚牌复读机:“谁给他铐上去的!”
“你半夜拿钥匙开门是想进来干什么!”
“日了,邻居报警!小杜直接给我打的电话——你俩折腾得动静太大了!!!”
穆芳生平静地望着天花板,平静地想:救命救命救命啊。
家里这两人像拆迁队的,把他家祸害得墙皮扑簌簌掉下好几块。
眼看着二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锁铐钥匙又被屠钰随手搁在枕头上,于是他给自己解开手铐,穿上一条裤子,开口试图劝架:“等一下……”
压根儿没人看他,可能也没人听见他说话。
他终于决定用行动去拉架,从床沿儿走过去这几步,莫名头晕目眩的,抬手扶了一下额头,提高音量:“你俩!”
秦晚啪的抽在他肩膀上,屠钰那只手没来得及收回去顺势又抽了他另外一边肩膀一个大巴掌——穆芳生本来就晕,脚下没站稳,活生生被这俩人抽成陀螺,旋转两圈一个大跳跃啪叽摔在地上。
眼前冒得全是金星儿,凭借气味感知到来扶他的是屠钰,他强撑着开口:“我……饿。”
体力实在不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终于得偿所愿地翻白眼昏过去。
半小时后,穆芳生一脸平静地插着吸管吸溜水蜜桃味儿的葡萄糖水溶液。
三个人挤在狭小的公寓里,鸦雀无声。
葡萄糖喝光,吸管吸不上来发出“簌簌”的噪音,屠钰赶紧拿走他手中的空瓶,给他换上刚打开的第二瓶。
另一头秦晚大概是铁了心保持沉默。
而穆芳生完全没有帮屠钰解围的打算。
只见这青年重新挂回他那人畜无害的笑容:“秦支队,你听我解释……”
秦晚摆摆手:“你不用解释了。”
电视剧里经常有类似对话,穆芳生没忍住笑出来,忘了还咬着吸管摄取糖分,一下子喝呛了。
他呛得涕泗横流,秦晚回头飞了他一记眼刀,改蹲为坐,揉了揉旁边的大金毛,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