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人有过几个月的潜伏侦查,至于他们的头儿秦晚,警校一毕业就混在毒贩子堆里,整整十年没捞着穿警服。
穆芳生多少能明白,风筝还在天上挣命飞,一低头,发现能把他们牵回地面的绳子已经断了,该多绝望。
“铃——”
梁岩的老式电话铃的手机响起来。
接通电话,只听那头说:“梁队,画像师根据那晚见过‘特勤’的两个边境警察描述,分别画出了两张像——就是张吉彬的脸。”
证据链完整了——刘新勇作为联系人,他负责的特勤牺牲,他不但隐瞒不报,还利用张东硕特勤人员的身份,送张吉彬这个杀人犯顶替特勤警察安全出境。
梁岩抬手把袖子利落卷到手肘,露出来的小臂因用力而绷起肌肉线条,转过身,她朝着在场刑警扬声道:“紧急逮捕刘新勇,文件后补!”
人呼呼啦啦跟着梁岩走了一大半,穆芳生瞄了眼从刚才就看着情绪不对劲儿的秦晚,问:“你没事儿吧?”
他话刚说完,秦晚手机也震起来了,这人低头一看号码,脸上的寒意融化开,单手拄着挖土的铁锹,拎起电话贴上耳朵:“媳妇儿。”
电话另一头三言两语,穆芳生眼睁睁看着秦晚脸上的戾气彻底被抚平,最终变成腻腻歪歪的模样:“哎呀,不用你动手,等我回来杀,你上次又把那鱼杀得千刀万剐的……”
情绪会传染,他莫名跟着弯弯唇角,余光溜见屠钰盯着他,瞪过去一眼,压低声音:“再看收费。”
水城某五星级酒店,22层套房。
视野相当开阔,放眼望去全是湛蓝的海水。
刘新勇已经在窗前站了许久,眉头紧锁,眉心那一块凸起来的肉已经被挤得通红。他抿紧嘴,显得两道法令纹更加深刻。
忽然,他回过身大步走到床头,抄起座机迅速拨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那边甜腻的女声“喂”了一声,他立即直奔主题:“缇莎,我到酒店了,接我的人呢?”
“着什么急啊。”听筒里叫缇莎的女人不紧不慢,“你不是没拿手机嘛,放心,警察一时半会找不到你,不怕不怕,乖,啊。”
说完,自己把自己逗得笑出声。
“我警告你!我孤家寡人,福利院出来的,爹妈老婆孩子都没有,你们没有要挟我的把柄,最好别让我被同事……抓住,否则我肯定把那个app和你们这些人都咬出来!”
说到“同事”这两个字时,胸口发窒,太阳穴如同被针刺穿。
然而这个念头只停留了几秒,刘新勇瞳孔收缩,心脏惶惶地加快速度狂跳,他咽下口腔里的唾液,脑子飞快地运转去想另一种可能性,这时电话听筒里突然传出一阵清脆的笑声:“好了,我们不可能不管你的,放心啊,小乖乖。”
缇莎话音未落,门铃声就在他身后响起。
他挂断电话。
——想到缇莎可能会直接杀他灭口,原本期盼的门铃声短短一瞬间变成了天敌的血盆大口。
他“咔”的把枪拉上膛,竖着端枪到胸口,一步步靠近房门。
“是我。”
隔着门板传来沙哑的男人说话声——认出门外的是张吉彬,刘新勇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抬手滑下防盗门链拉开门。
“我不是送你去缅甸了,你怎么又回水城?”
张吉彬进了屋,没回答他的问题,先是脱下鸭舌帽和防霾口罩,而后直接一屁股坐在床沿儿,拿过鸭舌帽用帽檐儿那面给自己扇风:“热,又累,快给我瓶矿泉水。”
刘新勇蹲在电视柜底下从小冰箱里找出一瓶矿泉水,转身递到他手上。
张吉彬咕嘟咕嘟喝下半瓶,抬袖子一抹嘴,说:“当初我就和你说,张东硕的尸体直接泡磺酸顺污水管排走一了百了,你非瞒着我们给他老婆送回来。”
“出事了才麻爪,你哪怕早给我们通个气啊?”
刘新勇瞥他一眼:“给你们通气让你们去把张东硕一家都杀光?”
听见这话,张吉彬怔了怔,忽然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刘新勇越是板着脸,他笑得越夸张,最后捂着胃指着刘新勇:“你怎么这么招笑?当初可是你告诉老板,张东硕是卧底的啊!”
“废话少说,”刘新勇面上过不去,转回正题,“缇莎说走水路送我走,我们现在去哪个码头?”
张吉彬仰脖干掉剩下的半瓶矿泉水,喝到最后一口,忽然身体一偏,直接拿起了刚才刘新勇随手放在床尾的枪。
——已经上好膛的92式警枪。
“当心走……”火字没说出口,黑洞洞的枪口直逼他眼前。
他眼睁睁地看着张吉彬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圆柱形的消音器,站了起来。
张吉彬摇摇头:“人急了,还真是什么都信。”
刘新勇听见他说。
那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
张吉彬扣下扳机,只是很轻微的一声响,电子玩具一样——刘新勇听见自己颅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