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乍亮,四季还春。
久违的沐光终究冲散了阴霾,重新躺列在监狱的每个角落,照亮了整个筒子楼。
曹州将手伸进冷水里搓衣,只是随便搅拌几下,那双手再次拿出来时就已经冻得通红,可他却并不在意。
“喂!你娘的原来在这啊!”来的人气喘吁吁,语气不善,看向曹州的眼神也是说不出的鄙夷和不耐烦。
“大哥正找你呢,妈的,原来是待在这鬼地方,害老子找了好久!”
宁昱琛找他?
曹州甩了甩手,他找自己,除了做那种事,还能干嘛?
旁边的几个同样在洗衣的,听到后也有意无意地将复杂的目光投向了曹州那边。
基本上整个监狱的人都知道,曹州成了宁昱琛脚下的一条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是名副其实的在监狱靠绑住大佬卖屁股为生的禁脔。
大家都是男人,性欲过旺之下,虽然有时候在监狱遭到猥亵也避无可避,甚至会被一些变态的小狱警晚上拖去十八楼强迫。
但他们最看不得的、最恨的,就是这种为了攀炎附势而自甘下贱的孬货,
说起来也可笑。
当曹州不甘其辱被全监狱针对的时候,他们不闻不问,避之不及,甚至添油加醋,心里还在放肆嘲笑着这人的愚蠢执拗。
可一旦曹州服软了,成为了宁昱琛说到就到,说操就操的所谓‘不算个男人’后,他们又反过来看不起这人的低声下气和承欢膝下。
或许人性也就是这样…
大家都只喜欢看到深处同样地狱的同伴过得比自己更差,来安慰自己过得虽然不好但比有些人舒坦的自私心理。
但要是本来可以自我安慰的参照物突然过得比自己更好了,那受挫的心态自然而然就会想方设法地贬低和到处找借口,来弥补自我不是滋味的阴暗心态。
曹州也没空去理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他很听话地就放下了手上的一切杂物去十八楼。
只是在走廊阳光的照射下,他再也没有躲在阴影里,而是直面光亮,向生而生。
……
来到十八楼的牢房时,曹州推开门,毫无意外地就能见到宁昱琛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而地上,还有另一个男人正在为他卖力地服务。
宁昱琛当然知道自己来了。
可他没有任何反应,曹州自然也不会主动往上凑。
若是不算刚入狱的那一年,他和宁昱琛维持着这种不寻常的关系已经快半年了。
这半年里,他再也没有遭遇过任何堵截和殴打,也再也没有因为进不了牢房而只能随便睡在走廊或泥坑里。
甚至是每天的一日三餐,都有人专门给他准备,还都是一些他还挺喜欢吃的菜。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样,宁昱琛总能在无意之中做出一些仿佛十分了解他而进行的改变。
就像他喜欢吃的饭菜一样,那个仿佛笃定他会答应、来造成他们如今这种关系的约定,也是宁昱琛提的。
宁昱琛说可以放过他。
可以不让他死。
可以让他好好地离开这个牢房,重见曾经郝唏所奢求的自由和希望…
简直放屁!
曹州那时候一心只想杀了他。
直到一次次失败,
直到审判书下来;
直到得知自己只需要再关三年就可以出狱。
要么,被他直接玩死;要么,陪他玩三年后平安出狱。
这就是宁昱琛给他的选择。
曹州选择了后者,却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杀宁昱琛的心思。
这是他心里的一个结,即使不为了郝唏为他自己,也是不杀不行的。
曹州收敛了眼底的锋芒。
习惯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
想当初,曹州第一次看到男人间可以做爱,看到那些小狱长拖着羸弱的男人往十八楼走的时候…
他的内心有多震撼,如今看到眼前这副画面时就有多平静。
后来宁昱琛射了,那个男人也屈辱地吞下精液,连看都没看曹州一眼,就擦肩而过。
那边垂吊的性器还挂着几滴余液,一点一点地打湿在地面上,晶莹剔透。
“速战速决吧。”
曹州开始关门低头脱衣。
自从郝唏死后,可能是再次受了重大刺激的缘故,曹州的嗓子意外地好了,应激性失语症也暂时痊愈。
但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嗓子说起字来还有点口吃,基本上能短就短。
一直到曹州脱掉上衣,慢慢走近,宁昱琛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将头埋藏在黑暗里,微眯着眼、毫无感情地打量着走过来的曹州。
接着,他指向了自己胯间垂吊的未干性器,一声“继续”,其意思不言而喻。
面对这根别人刚卖力服务完的性器,曹州光裸着痕迹未消的上半身,几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