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盛趁势紧逼,一招“狂随飞絮”,长剑变幻无方,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削刺而来。
严惟洲眼睛一眯,在那狂乱声势中瞧出敌刃破绽,左手陡然探出,双指牢牢夹住剑刃!
他这一招可谓千钧一发,险之又险,倘若一个看走眼,手指势必为之截断。四周旁观的少年子弟看得惊骇,纷纷惊呼出声。
陶应盛手腕一翻,横过剑刃,严惟洲双指松开,对准剑刃用力一弹,长剑嗡的一声倏然弯折,陶应盛拿捏不住,不得不撤回一步。
就在这一刻,青光闪耀如电,剑鞘从半空降落。严惟洲伸手一接,剑鞘恰好落入他的掌心。
陶应盛随即抢回原位。四大宗主对视一眼,各自心领神会。
只听得剑声铮铮,四大宗主分使“冲冠式”、“长虹式”、“寒风式”、“发怒式”,四柄长剑同时递向严惟洲!
四大宗主同时出手,攻守兼备,呼应互补,威力大增。四人的精纯内力催动强烈剑气,化作四道雾白气流急速盘旋,犹如龙卷风般将严惟洲裹在中间。
群雄只觉风声赫赫,飞沙走石,隐隐瞧见龙卷风中一道黑色身影,当真是四面楚歌,杀机重重!
方云漪的手心出了一层冷汗,众人目不转睛盯着场中战况。
虽是夏天,但听得那四剑合鸣之声凄惨悲戚,如泣如诉。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听得群雄浑身发凉,几欲心酸落泪。
方云漪有些担心,低声道:“这剑阵如此厉害!又是四个打一个的局面,他会不会吃亏?”
元虹说道:“其实输赢并不要紧。只要严大侠能证明他能压制魔气,无论遇到何等难关都不会外泄,那就足矣。”
方云漪听他说来也并无把握,不禁更加忧虑。
只听四剑铮铮作响,节奏变得激越昂扬,犹如仙人在高山明月下抚琴,山川皆为之震荡。
周围功力较弱者,抵受不住这激战烈风,心脏怦怦乱跳,忍不住后退一步。
谁知就在四剑和声攀至顶峰之时,忽然云天激变,一声清越剑响破风而出,犹如一条神龙矫夭飞来,那高亢龙吟回荡于山谷之间,霎时盖过了激愤琴声。
方云漪转忧为喜,笑道:“快看!”
只见那道黑色身影急速旋转,那龙泉宝剑化作一道凛冽青光,在狂暴龙卷风中闪烁吞吐,声势浩荡,剑光如龙!
众人也瞧不清楚严惟洲使的什么招式,只听得当当两声巨响,张、宋双剑向外弹开,瞬间击破了四剑合围之势。
那龙卷风风势减弱大半,这才显出严惟洲的上半身来。
众人连忙凝目瞧去,只见陶、周拖回长剑,各自使出“烈妇式”、“收义式”,俱是广陵剑阵中诡异奇绝的狠招。
严惟洲错步侧身,一把将剑柄拽回脸庞,蓄势凝气,陡然刺向陶应盛的剑尖。
陶应盛认出这是半招“白虹贯日”,只消自己挺剑相抗,严惟洲剩下半招就是横出剑身,切中脉门。陶应盛不能直撄其锋,还了一招“暗香疏影”避了开去。
与此同时,严惟洲左手剑鞘从掌心脱落,一直滑落到末端,严惟洲才一把捏住。
恰逢周永道长剑刺来,严惟洲挺起剑鞘之口对准剑尖,时机方位拿捏得分毫不爽,周永道的剑尖登时刺入了剑鞘,直震得剑鞘嗡嗡作响。
周永道吃了一惊,正待回拔,严惟洲手指轻轻一抖,那剑鞘跟着画了个弧线。
他这一手举重若轻,周永道只觉得长剑被剑鞘带偏,险些飞到侧边,连忙撤回长剑,重新站定了脚下方位。
群雄见得严惟洲双手分使不同招式,行云流水,灵动迅捷,情不自禁高声喝彩。华虚门弟子们与有荣焉,得意洋洋说道:“严掌门在外游历数月,剑上修为愈发了得!”
然而四大宗主毕竟不是泛泛之辈,众目睽睽之下输招丢阵,仍是不急不躁,端凝不乱。
四柄长剑再度连环出击,“扬名式”、“含光式”、“沉名式”、“投剑式”分刺而来,剑声绝伦,声调激昂到了极点。
群雄见得四大宗主再度形成包围之势,忍不住低低惊呼。不想华虚门自己人动起手来,竟是如此不容情面。
又见青光飞速闪动,数柄长剑撞击发出清脆巨响,严惟洲又用极快极精准的招式破了敌阵。
四大宗主攻势连绵不绝,四剑合奏之声愈发愤慨怫郁,惊心动魄。而严惟洲还击得密如连珠,攻守兼备,身随剑起,潇洒自如,瞧得群雄目眩神迷,心神摇荡,不敢相信天下有人的剑术能一精至厮!
众人正看得酣畅淋漓、大为赞叹,忽然上首人群鼻中闻到一股焦味,味道极淡,谁也没放在心上。
只有闵莲君天生畏热,忍不住扭头寻找阴凉之处,忽见朗朗晴空之下,大雄宝殿琉璃瓦顶上赫然冒起条条黑烟,闵莲君忙道:“大雄宝殿着火了!”
众人皆是大吃一惊。宝济方丈一看,叫道:“这又是怎么了?快运水来,快快救火!”
昨夜救火拿来的盆桶之物,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