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避的恐惧跃然纸上。在对话框和炸裂的大脑之间的不连贯空间里,露伴画上了各型各色的人,他们的肢体纠缠着,将手稿拿远了看会以为也是大脑的一部分。
这手稿的风格不同岸边露伴以往作品,花京院想也许岸边露伴将要尝试新的故事和表现风格。
“你觉得是什么颜色呢?想到什么说什么。”露伴已经泡好茶了,他端着茶壶走近花京院,花京院闻到扩散开的带着温度和气味的水汽。
是柑橘和红茶的味道。
露伴刻意放低手好让花京院看见漂浮在水面翻滚着的外层柑橘皮表面挖出五官似的空洞的茶包:“这个茶是我从旁边那个国家买到的。”
花京院点头:“很有趣的茶包。”
茶包翻滚,湿漉漉的茶香乘着水汽盘旋上升,花京院在露伴身上闻到钢铁和海洋的味道。花京院想起露伴也是OMEGA,却没想到露伴的信息素闻起来会是这样特别的感觉。
“我觉得是黑色。”花京院说,他把手稿还给露伴,被后者不在意地拍到桌子上。
露伴又举着茶壶回到会客室的桌子边,桌子上摆着一套茶具,他拿出两个茶杯示意花京院坐到自己对面。
浅红褐色的茶水从壶口泊泊流出发出悦耳的声响。
“这个壶很棒。”花京院夸赞,他低头看露伴为自己倒的茶,茶汤表面波纹荡漾回转须臾就恢复平静。“茶叶很棒,闻起来很香。”
“嗯哼~”习惯于听别人吹捧的漫画家撑着脸发出暧昧鼻音,“你为什么觉得是黑色?”
“各种颜料混合在一起最后会变成黑色。”
露伴有一双漂亮的青色眼睛,里面洋溢着赤子般的真诚和我行我素的恣意。露伴用这双眼睛看进花京院的眼睛里,半晌之后发出愉快的笑声。高高低低的笑声气泡似的浮气炸开,叫此前沉寂的氛围轻松里不少。
“你被录用啦。”露伴笑着说,“我这里包吃包住,每个月给你三十万日元,要是加班还会有补贴。”
“那太好了。”花京院想这段时间承太郎要自己住了,他还没有和承太郎分开这么久过,不知道承太郎知道这件事表情会怎样。想到这里,花京院心里产生一种微妙的快意和期待。
“那就这么定了。”露伴端起茶杯吹着气喝进一口热茶。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你也才到这个国家吧?之前去了哪里?”
花京院不惊讶露伴知道他不是这个国家的人,心想着作为漫画家的露伴会有一套自己的看人方法,没用问题回答问题,花京院说:“格陵兰岛,我在那里看了极光。”
“极光~”露伴重复了一声,“挺好看的,不过在那些国家就很常见了,营销出来的旅游概念。”
花京院不觉得被冒犯,他倾听露伴从极光讲到巴黎圣母院。
露伴也去过很多国家采风,不到三十的漫画家有丰富的见闻,信手拈来就是一段谈资。他跟花京院讲在某个国家吃得上吐下泻眼冒金星时想到的是根本就没吃出味道嘛!都是浓重的调味料和香料的味道,味蕾都被麻痹了,冲上脑海的是介于想吐和想睡觉的晕眩,要他形容味道就没什么印象了。胃酸混合着呕吐物滑过喉管火辣辣的。
花京院同情地叹了口气:“真是辛苦了。露伴老师。”
“你干嘛叫我老师?”露伴挑起另一个话题。
花京院一愣:“我听说这个国家的编辑都这样称呼作家漫画家。”
“你不在这个国家生活过吗?”
“我一直在美国。”
“那你的日语说得真好。”露伴想到了什么似的说,“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吧,如果你不介意,我也许会参考你的经历画成漫画。”
“我不介意。”顿了顿,花京院笑着说,“甚至这样说,我很乐意。”
于是露伴听到了一个从地狱到天堂的故事。
“这么说,那个叫承太郎的男人简直无敌。”岸边露伴转了转笔——他在花京院讲述过程中不知从哪里掏出来手账和笔时不时在上面写写画画,“是一个很王道的故事,主人公开局就巅峰,读者看这样的故事会觉得很爽。嗯,毕竟无敌流在哪个国家都很有市场。”露伴想到花京院说过他给承太郎拍了几年的战斗录像,他冲花京院做出拜托的姿态,眼睛卡拉卡拉地放射出兴奋的光:“那些录像请务必让我欣赏!”
“这个啊……我没带在身边。”一个一直任性的人突然做出请求的姿态,还是他一直很喜欢的漫画家,花京院实在难以拒绝,“没有导到网络上,都是存放在录像带里。要是承太郎同意,我想明天晚上你就能看到。”
“现在就去问问那个男人吧!”露伴请(命)求(令)道,紧跟着又补充,“你叫我露伴就好,不用和他们一样喊老师。我也喊你花京院。”
“为什么是花京院?”
“好像这样比‘典明’更顺口。”露伴即答。
“和承太郎一个原因呢。”花京院说,他以前也问过为什么他喊承太郎“承太郎”而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