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京院洗完澡出来,身上洋溢着橙花的芬芳,带着水汽的芳香闻起来很是新鲜。
承太郎回过神,他身上还穿着防护服,受温暖室内环境影响表面冰碎化开淌下将承太郎脚下地毯打湿出一圈不规则痕迹。
从椅子上站起来,承太郎看见花京院冲自己笑。
“在想什么呢?你身上衣服都湿啦,快去洗澡吧。别感冒了。”花京院看承太郎的帽子和衣服都湿透,流下来的水把承太郎露在外面的发尾打湿成一缕缕。
承太郎从花京院身边走过,确认花京院皮肤红润看起来没有皮下充血之类的瘢痕后,他放心地走进洋溢着洗浴用品香氛和花京院气息的浴室。
“累了的话,你先睡。不过记得把头发吹干。”承太郎叮嘱。
“是~是~”花京院从衣柜里找出一条干发巾包在脑袋上。
承太郎回过神。
眼下他正坐在街头某家咖啡厅露天座位边对着笔电敲敲打打写研究生论文。
一天之前他和花京院还站在天寒地冻的极地岛屿上看漫天极光,天幕都要贴到他们身上似的那样近,现在却在远远的车辆人群来来往往的不算繁华但很平静充满生机的街头喝咖啡。
午后阳光太热烈,找到穿着一身黑的承太郎身上令他感到燥热。
花京院不在身边,因为那漫画家岸边露伴招聘助手的消息,原本只是想和岸边露伴交流几天的花京院突然改变主意去应聘。
花京院的大学和承太郎一起读的,承太郎读的海洋学,花京院选择的却是计算机系。承太郎知道花京院一直对绘画感兴趣,还以为他会选和这个有关的专业,于是就这样问了。
“那个呀~我可以读双学位。”花京院手指撑着下唇。
这场对话发生在宿舍楼旁边的校内咖啡厅。
花京院给自己点了摩卡,承太郎选的是星冰乐。
“会不会太累了。”
“或者旁听。”花京院眯着眼睛漫不经心地说,他很喜欢这里醇香的咖啡香气,窗外阳光又正好,正好照在这一桌上将花京院笼罩在里面。“哎呀,我没什么所谓的,本身是不是学院派什么的不重要。”
承太郎端起摩卡喝了一口,浮在表面的奶油沾在承太郎唇上,承太郎舔了舔,奶油、巧克力和咖啡混合在一起口感挺丰富,对于喝惯了浓缩或者美式咖啡的他来说又太甜了。
花京院最近喜欢上玛琪雅朵,口味从摩卡这样甜蜜的合家欢咖啡饮料过渡到浓缩咖啡的香醇。
喝掉半杯摩卡后有点渴,承太郎又叫了一杯气泡水。
不知道花京院还要多久才好,承太郎抓紧时间完成研究生的论文。
和在研究海洋生物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为此攻克更高学位的承太郎不同,花京院读完本科就要抱着画板再环游世界一圈。
“承太郎,你还记得我们旅游的路线吗?”
承太郎边回忆边慢慢把七岁那年开始到前两天才去过的极岛为止跨越十几二十年的旅游路线重复了一遍。
“一点儿都没记错!以后我们再从另一条路线玩一遍吧。”
承太郎记得花京院抱着画板在上面涂涂抹抹的画面。花京院只听了美术史和鉴赏课,在绘画这方面他更多地跟着灵感走,最后画出来的很好看。以承太郎的眼光,他认为花京院的画作充满灵气。花京院画画不在技法上较劲,更多地用笔触传递情绪,到现在用色更大胆鲜明,整个画面颜色丰富又不会觉得杂乱。
承太郎几乎没意识到自己嘴角已然翘起。
他在静默欢喜。
为那个词——
“我们”。
如果两个人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同对方在一起,他们心意相通,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叫对方领会自己的意图,他们相伴彼此度过前半生且后半生也无疑问地会相伴……就算“不相”又如何呢?
“你认为这里是什么颜色?”岸边露伴拿出一张他的手稿指给花京院看。
花京院看过岸边露伴的所有作品,哪怕出道前匿名投在杂志上的短篇,他认出这张手稿不同于岸边露伴正在连载的漫画,就猜想应该是未公布的作品中某一页。
一眼看过去立即就能发现的是几乎要把整张纸面塞满的对话框和间隙里呈放射状炸裂开的大脑。对话框的蝌蚪似的尾巴指向大脑碎片上的褶皱,又好像是从里面钻出来的。
露伴的手指正落在其中一片碎片上。
“请问能让我离近看吗?”
露伴直接把这一页手稿递给花京院。他不在意似的转身去摆弄桌子上的茶壶。
桌面上摆着几个小盒子,露伴打开其中一个,拿出一颗球状的小柑橘似的东西放进茶壶,又去另一边拿热水瓶要将它泡开。
花京院低头读着画上的内容,纸上墨水味淡淡的,应该是露伴早就画好的,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一直没发表。对话框里挤挤挨挨的是对各种事物的恐惧,这让花京院想到各种末日片、恐怖片,大厦将倾且避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