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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 / 2)

硬茧伤疤硌得生疼,但不肯放松半分,恨不得骨血相融才好。热雾之下,她朱唇不停张合,大口喘气,不自觉蜷起膝蓋,分开雙腳,高盤在窄壯的劲腰上,杨柳蛮腰轻摆细扭,宛若無聲宴邀。陷在纤腰上的大掌越发收紧,索性直接托起,按在了自己的身上。石桌,石凳,石榻。热雾升高化水,水珠落下成雾,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色授魂与,心愉于侧。贺兰香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无论醒还是昏,睁开眼睛,看到的都是谢折。谢折的眉目,高鼻,薄唇,情动时幽暗的眼神,吞咽时伏动的喉结。她看着他的一切,看着他发红溃烂的双耳,恩怨旧恨飘在眼前,萦绕不散,一如她记忆里的侯府血色,永世难消。只不过这一次,她从尸堆血海里,多看到了一个人。瘦弱矮小,睁着一双漆黑如井的眼睛,静静站在祠堂外,冷眼看着血泊中的尸体。年幼时的谢折。

小小的谢折,没被当成人对待,自然也长不成人,所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一切由血色开始,又由血色结束。可倘若没有那个残酷的开始,如今一切是否都会不同。“谢折。”一滴泪自贺兰香眼角流出,浸入乌黑鬓发,沉入石榻纹理。她轻轻摩挲着他的耳朵,笑说:“我好恨你。”“可我又……好心疼你。”四目相对,谢折眉峰沾水,更显棱角锋利,漆黑眉目晦暗如初,似乎并不为之所动。可,这是他 调理贺兰香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而又欲生-欲死的梦, 窒息、欢愉、痛苦、快活,无数矛盾而极端的滋味包围了她,宛若在孽海中沉浮, 将她拍至浪尖,又将她推到岸上。待等睁眼, 阳光穿过什锦窗,明辉细雕窗格, 颜色正好,万物明媚。她撕开眼皮, 看到陌生陈设, 下意识想找那道高大的身影, 一张口, 咳嗽声便先出来——三日以来叫得太狠,嗓子哑了。细辛本伏在榻沿瞌睡,闻声连忙睁眼, 见贺兰香已醒,眼眶登时便红了,问她感觉如何, 渴不渴, 饿不饿, 问完又觉得自己多嘴,听主子的声音便知肯定焦渴, 又忙让春燕斟水送来。贺兰香被扶坐起来,靠在软枕上,身上盖着层锦被, 并不着急喝水,单看着眼下杯盏发呆, 面无表情,两眼发直,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细辛春燕面面相觑,更担忧了。这时,贺兰香出声,声音细若游丝,“谢折在哪。”细辛忙答:“将军回营里处理公务了,说主子不必着急回去,先就地在庄子里面调养两日。”贺兰香便不再作声,喝了口茶,又阖眼养了会儿神,之后道:“我睡多久了。”细辛:“主子是昨日午后出来的,距今已算过去一天一夜了。”贺兰香诧异睁眼,眉头略蹙,“竟有那般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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