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四尺长刃,暴喝一声,奋勇一掷霹雳流星,长虹贯日长刃飞驰而来,张存仁闻破空之声扭头看来,惊骇欲绝,竟是用尽全身力气,把身后同样在跑路的赵任挡在自己身前,赵任本来一心只顾逃命,哪里注意到张存仁动作,反应不及。“刺啦”那用尽浑身力气的一刃飞掷,竟是直接破开赵任背后甲胄,贯体而出,露出的锋刃插入张存仁胸前数寸,赵任自然当场死亡,而张存仁也似是被伤及肺部,嘴角呕血。塔天宝行此一击,终于力尽倒地。与此同时,整个水寨火光一片,如同当年赤壁联营,亮如白昼。张存仁被亲卫扶了起来,在船上左右环顾,咳血不止“咳咳,完了,都完了!”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甲板上的近百明军死士终于被不分敌我的箭雨全部歼灭,但这点小胜利依然无法挽回清军水寨内的炼狱般败局,经此一役,整个清军水师,能凑出二十艘完整的木船就算佛祖显灵了,更别谈什么借此在明军侧后登陆,连运输粮草都远远不够。看着映红了整片天的焰火,以及耳畔响彻不绝的嚎叫、呼喊,慌乱逃亡中船只互相碰撞声,张存仁心中滴血。胸口一闷,又是一口血污喷出,以这年头的医疗条件,这种伤及肺腑的伤口,基本无解,感染身死只是早晚问题,想到此处,更是悲从中来,泪流不止。“抚台!那塔天宝还有气!是否要审问,或是直接碎尸万段?”一名刚刚搏杀完的将佐咬牙上前禀报,恨声道张存仁勉强站住身姿,挥手让左右扶持的亲卫散开,双目灼灼,厉色沉声道“把那厮给我架过来!”甲板上,两三百具尸体的血泊之中,满身是箭的塔天宝被拖了过来,十几支箭矢把他射成了刺猬般,伤口里血都快流尽了,连人带甲两百来斤沉重,三四个人才将其拖动过来。一盆冷冽湖水浇过,血污下苍白粗犷的面容显现出来,一双虎目藐了张存仁一眼,却是不屑断断续续道“你,你这厮,竟是没死?”张存仁见状怒声道“你塔天宝失了智吗?我好心收留与你,还允你这般富贵,咳咳,竟是如此恩将仇报,某必将你千刀万剐!”塔天宝见对方咳血不止,却是反应过来大笑“哈哈,就,就你这般伤势,不出半月,必死无疑,俺,俺老塔无憾,却,却是对得起陛下了,哈哈!”爽朗的笑声扯动身上无数伤口,面容狰狞可怕张存仁被说到了痛处,不顾身体虚弱,冲上前去,用手拽住其人身上箭矢,用力扭动,令塔天宝疼痛非常,恨声道“那朱由榔到底许了你们何等好处?竟如此卖命!”塔天宝任凭对方摧残,青筋跳动,却是不哼一声“俺,俺老塔一介匹夫,何等低贱性命?蒙天恩,受,受任三品副将,当,当初受文官所辱,陛,陛下为俺一介草莽,不惜开罪于御史、尚书,功赏劳犒,未曾短缺。”“俺虽然一介匹夫,但,但也听军中先生说过,女为悦己者容,士,士为知己者死!大丈夫生于天地,忠义为立身之本,岂……”言尚未尽,已气绝。当此时,水寨之内,烈火滔天,明军将士见主将坐船相撞处久无动静,知塔天宝凶多吉少,纷纷泣泪。周涛等将不顾生死,冲入寨中纵火焚舟,但终归寡不敌众,塔部近三千将士,几乎全部牺牲,清军为避火势,只有不到二十艘残兵舟船逃了出去。火势从水寨绵延至岸上,足足烧了两天两夜,方圆数十里内,依稀可见……此战,清军水师近三万,只有三千在鄱阳岸上运粮以及逃出的二十艘战船,不到两千人躲过一劫,其余全部付之一炬。清军水上粮道,基本废弛。 冲冠(上)邬子寨的火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军山湖南面都能依稀看见,当然最先获知消息的是清军,多铎收到具体过程后,沉默良久。他之前受赵任投降的影响,并没有将对面的明军当成一回事,只当成昔日弘光、隆武朝那些个一盘散沙的虾兵蟹将,顶多就是加上顺军和西军那些流贼而已。可现在,事实却狠狠打了他一巴掌,无论何时,这个历史悠久的民族,总会在特殊的时候,涌现一些真正的英雄人物。塔天宝几乎是以自己和不到三千残军,将明清双方本来悬殊巨大的局势扭转过来,虽然从力量对比上来看,依旧是清军更占优势,但是就战略形势看,军山湖这个战役中最重要的地理优势和要冲,先从明军手上丢失,而现在,却是双方都没办法控制了。两军的后勤补给都陷入了困顿,当然,不同的是朱由榔这边是已经完全断绝,杀马度日,而多铎这边还有点存粮。朱由榔这边,过了一日才得到了消息,因为当日留在芦苇荡没有参加诈降的几百士卒里,有一部分没有北上南昌,而是直接划船到军山湖南面找朱由榔报信。再通过昨日一天一夜的火光,不难猜测出发生了啥事。说实话,朱由榔的心情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