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的小命那更是要紧,冒险的事常做,但都是做足了准备的去做,确保不会把自己玩没了。
就比如她想要出海,却愿意给自己两年的时间先去做足准备,确保自己出去了还回得来。
小十二有天底下最柔软的一颗心,不想关心她的人为她伤心难过。
丹娘笑着,一眼看穿她的打算:“想利用伤口做文章?”
“丹娘懂我,伤都伤了,能用起来当然要用。”时不虞坏笑:“你帮我把伤口再处理一下,要看起来还很严重那种。”
“要用软布包扎吗?”
时不虞想了想,摇头:“戴顶帷帽,到时我找机会给人看到。”
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丹娘用丹青涂抹一番,然后又用干帕子按去浮于表面的一层,边提醒她:“目的达成后就要把帷帽戴好,天热,出了汗后容易露马脚。”
“我不会离人很近,不经意给人看到就够了,故意露出来给人看反倒落了下乘。”
丹娘失笑:“论挖坑,你说第三没人能说第二。”
为什么不是第一?因为那个位置上牢牢坐着老先生,其他人只能争一争第二。
时不虞轻哼一声,对这个事实接受良好,除了抢吃的,她确实少有在白胡子手里占到便宜。
手执小镜看了看伤口,青紫色的伤口铺满大半额头,看着有点肿,也有点吓人。
“会不会夸张了点?”
“不会。”丹娘拿帕子又处理了一下边边角角,不让伤口看起来太过棱角分明。
丹娘说不会那就肯定不会,时不虞放下镜子,一手扶着脑袋一手搀着丹娘的手臂唱起了大戏:“哎呦,疼死我了。”
红梅居几人都笑起来,就连宜生眼里的笑意都格外明显。
丹娘轻弹她额头一下:“既然都说了疼,那是得疼一疼。”
时不虞顺着这点力道往后倒,把着丹娘的手臂倒是没有放开,被丹娘一拉就回来了,还顺势倒进她怀里。惦记着额头上抹了丹青,脑袋微微往后仰,根本藏不住脸上狡黠的笑意。
丹娘戳着她额头上干净的地方让她站好:“再不出门会更热。”
“出门出门。”接过宜生递来的帷帽,时不虞顺便提要求:“天热,我想吃鱼脍。”
“伤口还没好,不行。”其他事上宜生对她百依百顺,这事却不行:“等伤好了我让言管事送一条大些的鱼来。”
瞅了眼抱剑看着她的丹娘,时不虞非常识时务的点了头。
敌众我寡,打不过,撤退。
出了门,时不虞让车夫驶往最大,位置最好的一家店铺。
待转入大街,时不虞就感觉到马车明显慢了下来,人声也比平日里喧哗。
她撩起窗口的帘子往外看去,顿时怔愣住了。
她以这种方式为计安筹粮,就是算准了这一招有用。
人心最狠最毒辣,但也最慈最善良。若是被巧取豪夺,千方百计也要为自己做打算。可若是能让他们心甘情愿付出,那他们会倾尽所有来给你。
阳谋阴谋说到底都是谋人心,她自然也不是什么纯善之人。
可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底的震撼无以言表。
夹杂在人群里的那些脚步匆匆的人,从他们的衣着打扮,面色神情就知道只是普通的小老百姓。
他们靠天吃饭,所以比生活在皇城的人看起来要黑,要瘦,背也像是被压弯了,走路时驼着背,低着头。或抱着或提着袋子的手很用力,青筋毕现。
时不虞敲了敲车厢吩咐:“跟上旁边这些人。”
车夫应是,马车又慢了一些。
一路上,时不虞就看着他们有的会在一家人来人往的铺子前站定,将那袋子放到店铺外边的小山上,为那形成大山之势再出一份力。
有的会停下来稍作犹豫后继续往前走。
时不虞本以为他们另选一家是有要兑换的东西,毕竟铺子卖的东西各有不同。
却见他们去到下一家外边贴着告示的铺子前,把袋子放下后离开。他们好像,根本就没打算要拿这粮食进铺子里去兑换什么。
“突然就觉得,在战场上吃的那些苦头很值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倾身过来和她一起看着外边的丹娘低声道:“小十二,你这一局特别好,安殿下尽得人心。”
被表扬了,时不虞下意识的唇角上扬,却不知为何,心里堵得厉害。
放下帘子,她背靠着车厢平缓情绪,一会后才道:“盛世过去还不久,百姓都还没受尽苦难,没有变得麻木不仁,所以才能有这‘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的表现。”
“都还来得及,是不是?”
时不虞笑,抬头对上丹娘的视线:“是,还没烂透,救得回来。计安争气点,说不定能打造再一个盛世。”
丹娘捏捏她的脸:“就是辛苦了我们小十二。”
“谁不辛苦呢?天下从来没有白得的肉饼。我身边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