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朱凌,平民愤!”
不知谁在后方喊了这么一句,顿时激起了众人的血性,一浪接一浪的跟着喊起来。
在这声浪中,衙门的门终于开了,官服着身的李晟快步过来见礼:“下官见过大人,大人,您终于来了!”
李晟激动得快哭了。被围至如今,他几度以为外边的人就要衝进来了,早早就让家人收拾好细软从后门离开。他得了章相国的回信才死死忍住了没跟着跑路,但也去了离后门最近的地方等着,随时准备逃离。
总算是,总算是让他等到了!
章续之眼神都没给他一个,能把事情办成这样,实在是蠢货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李晟也知自己这回办砸了事,退至他身后,当自己是个木头人,不过一想到接下来要讨好相国大人需付出的代价不免又肉疼,他可才得着那一点好东西!
何兴杰冷眼看了会才上前来:“卑职见过诸位大人。”
章续之对金吾卫也没啥好脸色,要不是他们多事的把朱凌抓了个正着,哪来后面这些事。
大戏开场(2)
“你们孟将军呢?没来?”章续之似笑非笑的问。
知道他是明知故问,何兴杰却不能不答话:“劳相国大人惦记,将军在忙其他事。”
“我怎么听闻孟将军是又请病休了呢?”
“相国大人果然消息灵通。”何兴杰抱拳:“既然大人来了,想来我们金吾卫可以撤离了,这便告退。”
“撤离?”章续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若是此时生了乱子,别说你小小一个统领,就是孟凡来了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何兴杰抬头,再次明知故问:“相国大人的意思是,还用得上我们金吾卫?”
“让你的人围出一个圈子,做个刑台出来,不允外人靠近。”章续之不再理会他,下马走向另一边静坐的人。
陶光和李晟忙跟了上去。
金吾卫敢怒不敢言,纷纷看向统领。
“照做。”何兴杰把着双臂,看着走过去的几人被一帮愣头青拦住愣是不放不由冷笑。
金吾卫不过十六卫之一,连孟将军都吃了排头,他小小一个统领自然不敢违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国大人,可他信风水轮流转。
朱凌这个案子,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其中的关节,这段时日他一直在复盘,总觉得有几个点太巧了,巧得但凡有一个地方差了一点,朱凌就不可能被他们金吾卫抓个正着。
可偏偏就是很巧的,每一个点都刚刚好,且那个向金吾卫报官的送菜男子,至今未找着。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巧到一块去,但他知道,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如果有,定是人为。
或者,眼下发生的这一切都是背后那人计划中的一环。
何兴杰轻轻摇头,不会,齐心不会是配合别人来做这种事的人。沉棋死了亲生女儿,以他的性子不会拿自己女儿的死来兴风作浪,至于游福,倒是未必没有可能。
游家沉寂许多年了,但并非没落。这个家族真正的底细,皇上都未必可知。他家在这事里死了个孩子,知道真凶可能是皇室中人,明面上不能做什么,暗地里做这些事想逼出真凶……也不是不可能。
何兴杰回头看向被相国府兵团团围住,不许任何人靠近的囚车,如此嘈杂的环境,里面的人仍是没有任何反应。
游福哪能想到何兴杰这么能想,朝走到面前来的章续之行礼,却并不说话。
时不虞更不用说,借着阿姑的身体掩了大半身形。
齐心替她解释道:“大人,这是我那学生的未婚妻骆氏。”
时不虞侧移一步见礼:“骆氏见过大人。”
章续之对她不感兴趣,那点小儿女的事在他眼中不值一提,微一点头就转头看向强撑着坐那的沉棋:“沉棋先生伤势如何?可还撑得住?”
“侥幸还留了一口气在。”沉棋头重脚轻,说话时声音都是虚的:“大人见谅,实在起不来身。”
“该本相向先生赔个不是才对,虽说是为了从朱凌那得知更多内情才拖至如今,但归根结底仍是本相结案得慢了点,这才害得先生吃这一遭苦,受这么大罪。”
章续之的语气听起来很诚恳,却背着双手站着,用下眼线看人,说完他又看向游福:“游大人,本相不是不信你为人,是担心你在查案过程中得知了更多内情,会控制不住私下杀了他。”
几人眼神轻轻一碰,这话若是太师说的,他们会信三分,但这话是章相国说的,他们不但不信,还对他更加提防了。
沉棋立刻追问:“相国大人的意思是,查到了更多内情?”
“他背负的何止这些命案,够他死十回了,可惜人只有一条命,只能让他死一回。”看沉棋一眼,章续之又道:“本打算过几天再结案,没想到出了今日之事,正好借机安了民心,免得百姓以为本相在包庇他。”
游福紧跟着接话:“沉棋先生动弹不得,便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