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量着对后续的事情做好安排,言十安将自己的部署和时姑娘的对了对,少了的添进去,时间上有衝撞的选择更好的那个,不知不觉间,连言则煮来的果茶都喝空了。
“姑娘。”万霞从外进来:“九公子来信。”
“多半是扎木国动了。”时不虞接过信打开,看着信上寥寥数语有些想叹气,抬头对上言十安的视线,道:“楼单到了岐回城。”
言十安眼睛微瞠,扎木国的镇国战神楼单,竟然派了他来。
“他要是大大方方的来,还可以解释为来边塞巡视,可他偷偷摸摸来,还开始了解边境军事,那目的就显而易见了。”
屋里沉默了片刻,言十安起身拿出舆图到屋子中间铺开,看了片刻,沉声道:“一边是丹巴国高歌猛进,一边是扎木国虎视眈眈,大佑的皇帝却全无所觉,还在为了一己私欲残害自己的子民……”
他看向时不虞:“大佑的气数,是不是真要尽了。”
“大佑若气数尽了我就不会在这里,白胡子才不会让我来送死。”时不虞神情间没有半分变化:“局面变得更加艰难了是事实,但远没到无招可用的境地。”
蹲到他身边,时不虞和他一起看着眼前的舆图沉思片刻,指着丹巴国此时占据的符源城道:“只要让大佑丢了这个城,就能让他们联盟不成。”
言十安看看符源城,又看看另一边扎木国虎视眈眈的岐回城,微微点头:“一方连连拿城,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一方得到了对方的承诺,却拿不下城,等于什么好处都没拿到手,失衡之下,联盟难成。”
“没错,所谓联盟,自然是大家都有好处才联得起来,只有一方得好处,另一方自然不干。”时不虞席地坐下,下巴搁在膝盖上道:“若是符源城都能拿下来,丹巴国打出了自信,未必还会觉得自己需要联盟。”
“符源城易守难攻,除非故意送,想丢也不那么容易。”
“如果只是做局,不难解决,难的在扎木国这边。”时不虞轻轻磕着下巴,眼神落在岐回城对面,大佑的边境重镇伍峰镇:“半斤八两的时候,无论是守城还是两军对垒都能打个你来我往,但对方统帅要是换成楼单,镇守伍锋镇的费南将军不是对手。”
言十安点头,“大佑多年未有战事,少有能和楼单匹敌的大将。”
有,太师。
时不虞把头埋入膝盖,人生,要是能少些抉择就好了。
是大阿兄
回到自己的书房,时不虞走到‘伏威’那张宣纸下方,抬头看着好一会没有动弹。
来了京城,不必去刻意打听太师其人,只要去查章相国那些事便绕不开他。
章相国得势至今,从来不曾有过独掌大权的时候,因为一直有个伏太师在他的对立面,就站在那里,在所有事情上和他过不去。
手下各有爪牙,斗得你死我活,不是今日我把你的人拉下来,就是明日你把我的人按下去。
皇上也乐见如此,时不时抬太师一手,让他不落下风。
两方势力盘踞朝堂之上,平衡着朝堂上的局面。
这就是太师的目的。
这就是过去这些年,大阿兄在朝堂上的作用。
始终保持着略微弱势于章相国的势力,让不想依附相国的人有去处;让章相国不能一家独大;让皇上用得上,还不会提防;让将来有需要时,有这么一个份量十足的人能站出来振臂一呼,站到真相的那一边。
就章续之那点本事,哪可能是大阿兄的对手,也是辛苦大阿兄忍他那么多年。
可正是因为了解大阿兄,她更能确定,若大阿兄知道对方换了楼单为帅,他必要挂帅出征。
若是大阿兄守边,这其中能操作的事情就多了去了,很多事情就都不再是问题,但……马革裹尸,从来不只是说说而已。
“一直这么仰着脖子,姑娘不累?”万霞带着她坐下,把那张宣纸取下来放她面前给她看,正要走开,身前的人耍赖,直接往后靠在了她腿上,但凡刚刚把脚抬起来了,姑娘都要靠个空。
“阿姑,你说我的命数是不是变了?”
万霞想了想,点头:“最近是亏着姑娘的嘴了,阿姑中午给姑娘多做两个菜。”
时不虞本来要说的不是这个,但既然说到这了:“想喝鱼汤,还想吃炸鱼骨。”
“阿姑做。”
时不虞满意了,感觉背后的靠背想跑,反手抱住了,继续说自己想说的事:“以前我命多好,天天吃喝玩乐,最苦的时候也就是被十阿兄守着写字,可阿姑你看自从到了京城,就没清闲过几日,我是不是从闲人命变成忙碌命了?”
“阿姑觉得,姑娘还是清闲的时候更多些。”
没有得到安慰,时不虞不找这个靠山了,往前趴在书案上,看着‘伏威’两个字叹气。
万霞笑了笑,跪坐到姑娘身边,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宣纸上的其中一个名字:“姑娘不打算瞒着言公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