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攻的小臂上,非常用力,扎得很深,可是攻抱着受很稳。
受情绪激动晕了过去,攻整个人都在发抖,发现自己腿都软了,不敢想象如果刚刚他没有拦下来会怎么样。
医生跟攻谈,说现在受情绪很不好,本来他怀孕各种检查都比正常的多,而且肯定是不能自然分娩的,需要剖腹,危险也大,如果想平安生下来一定要安抚好,否则可能一尸两命。
攻在病房守着,想如果受真的不接受这个孩子,那不要就不要吧,比起受有生命危险,他宁可牺牲他们的孩子。
攻拿起手机看照片,那是受每天布置房间都会拍照发给他的照片,他们的聊天记录甜蜜温馨,跟所有期待孩子出生恩爱夫妻一样,他很痛苦,他知道受天性善良,否则怎么会照顾邻家孩子那么多年,如果他们有一个孩子,那么受会不会留在他身边。
他真的,很想拥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攻握着受的手流泪,喃喃问:“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
受听不见,他在梦里,梦到了烧死父母那场大火,那个时候他还在学校,被攻按在床上草得没有意识,那天是他的噩梦,他从不去回想,大脑自动屏蔽会让他想起这些的一切,所以重逢时他的确不认识攻。
他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亲人,现在肚子里多了一个,梦境瞬间变幻,他梦见一个小男孩牵着他的手,走到一栋房前,他想跟着进去,可是有一道无形的门槛,他跨不过去,小男孩跟他挥手再见:“妈妈,再见。”
受很急,为什么要再见,他是唯一的亲人了,他不要再见,他在梦里哭泣,哭着哭着醒了过来。
醒过来时攻红着眼眶亲吻他的手背。
受抽回手,攻看见他醒了,轻声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受看着攻的脸,非常痛苦矛盾,他记起所有,也没有忘记这一年多发生的事。攻对他百依百顺,从没有凶过他,甚至自己可以说是放肆,失忆的自己过得非常幸福,可是这样的幸福就像是泡沫,他好累,好想父母。
“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当初不让我死了?”
攻愣住了,他真的宁可死也不要待在自己身边,他觉得受拿着刀子,在一点点剜他的心,一句话就把他整个心脏掏空了。
他笑得很难看:“本来就不是很大的伤,只是失忆而已。”他害怕继续说,又问受,“饿了吧,想吃什么?”
受现在也没办法面对他,说不饿,我想睡觉,你出去吧。
攻哪里敢让他一个人,说你睡吧,我不出声。
受受不了了,骂他你在这里我睡不着。
以前应酬晚了,受要等他回来,说他不回来就睡不着,如今却说看着他睡不着了,攻心里苦啊。
但是他不会走的,他沉默。
他们有合约,五年,每年五百万,还有三年,受不想继续了。问他:“是不是我生下孩子你就放过我。”
攻听不懂,受继续说:“我把孩子生下来,我就走,剩下三年的钱我也不要。”
受自始至终,都把这件事当做一场交易,攻没有回答,他抓着受的手,放在肚子上:“你明明很期待ta的出生,给ta布置了两个房间,一间男孩子的,一间女孩子的,还说要让ta平平安安的长大,你都忘了么?”
受听着听着就哭了,他没有忘,他怎么会忘了,他的家庭幸福,突如其来的变故失去所有亲人,他非常渴望有一个家,即使失忆了,他也对这个未出生的孩子倾注了大量的爱,大喊:“不要说了。”
攻害怕他情绪激动,连忙停下:“不说了不说了,你要怎样都可以。”
受问他:“我要带走孩子也可以吗?”
攻愣住,他觉得自己的心不会痛了,受什么都不留给他。
受看他表情就知道了,攻果然是为了孩子:“你可以去找其他人生孩子,为什么一定要是我。”
“不爱的人也可以一起生孩子吗?”攻问他。
受没有回答,攻看他情绪稳定,让护工进来,自己出去了。
攻很难过,无论是失忆前还是现在,受都不爱他,可是他无法放手,这一年多的甜蜜几乎溶入他的血液,看到受举起笔扎自己的时候,他前所未有的害怕恐慌,他不能失去他。
攻甚至怨恨那棵树,如果受一直失忆,或者再晚点,让受更喜欢自己后才想起来,会不会好很多。
出差奔波的疲劳,以及受伤受惊,攻靠着墙边晕了过去,吓得旁边的护士惊呼了一声,招呼人来帮忙,护工打开门出去,受看到了攻晕倒在地面上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
三月初春,裴知开始犯春困,总要睡够十个小时以上才能清醒。他有胃病,不能不吃饭,宗晋每天把他挖起来好话说尽,抱着哄着让吃了早饭再漱个口,才让继续睡。
偶尔还会挨顿骂,极偶尔裴知心情好了,还会咬他一口,脖子还是脸全看他咬的时候哪里方便。
宗晋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