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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想出去,想,要疯了……”我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想要掰开他掐住我喉咙的手。

然而他摇摇头,下了定论:“不诚实。”没有给我反驳的余地,下一秒,他不由分说地将掐住我脖子的手收缩得更紧。

生命的迹象开始离开我,我顾不上别的了,只能竭尽全力地扑腾、挣扎,十几分钟前才处理过的伤口又开裂了,血从我的额角滑落,最后我只能喊:“哥、哥、哥……”

一声声的碎在喉咙里,宛如呻吟,或是求饶,也是示弱。

到最后我的喉咙里已经什么都滚不出来了,大脑一片混沌,我开始翻白眼,模糊的视线里只有宗择的眼睛是清晰的。直到这个时候我才从心底里生出了真正的恐惧,眼前的走马灯一帧帧闪现——

我想起了不久前的那个夜晚,倒下的尸体,浓艳的血泊,我哥站在黑暗中,手提的剑刃还没擦干,血滴啪嗒啪嗒,像下雨一样滴落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

听到动静,他缓缓回头,那双漆黑的眼睛与我四目相对。

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的眼神。

在生死关头,可能是出于我求生的巨大本能,我刚才藏好的枪走了火,我听见砰的一声,巨大的闷响被这场暴雨迅速吞没。子弹擦过了我哥的小臂,我宛如蒙了一层毛玻璃的眼睛里,依稀能看见那片妖冶的红色。

好了,这下我也报仇了,我活不成,至少你也不算毫发无损。微不足道的恨意从我的脑海里一闪即逝,然而很快我看见血液顺着我的额角滴在了他的小臂上,它们从我的身体里来,然后慷慨地灌溉进他的伤口里,啪嗒,它们不需要任何理由的,亲密地融合在一起,仿佛我们再次从同一片血泊降生。

这让我感觉到很挫败。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我可能死去又复活了一次,我哥终于大发善心地放过了我。我顺着墙壁滑下来,思绪随着被风吹起的窗帘翻飞。我嗅着空气里轻微的血腥味,看着他的模糊的腿走去又走来,最后重新在我面前站定,他蹲下来与我平视,手里捏一块被重新裁剪过的纱布,再次贴在我开裂的右眼伤口上。

最后他捏了捏我的后颈,动作温柔得近乎奇诡。

“别再乱动了,伤口好了才能喝啤酒啊。”我哥这么对我说,窗外雷声轰鸣,他的声音飘荡其中,很轻很轻,像一声叹息。

不过多久的一个早晨,我们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我猛地睁开眼。

昨夜暴雨,窗户没有关严实,房间里飞进来了一只素白的蝴蝶,正停在我的手铐上。

我盯着那只蝴蝶看了半天。自来威德尔之后我一直不得好眠,任何一丝微弱的动静都能将我惊醒,但我醒了无济于事,反正根本无法起身。自前几天那场未遂的逃跑之后,我哥显然发现需要对我施加更为严格的管束,是以我现在的处境比之前更加严峻,这种牲口不如的拴法让我暂时彻底放弃了逃跑的念头。

我哥自然承担起了开门的义务,他刚晨沐完,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可以嗅到身上微湿的潮气。

门被打开了,从发出的动静来看,门外站着应该不止一个人,从被关起来之后我的听力变得更灵敏,我听见我哥发出平静的声音,问他们有什么事,然后其中一位不速之客开了口,他们是警察。

警察,我手指脚趾都蜷缩起来,一种无名的战栗浇过我的头皮,让我变得有些亢奋。也许我这个时候应该大叫呼救,但我暂时不能确认这些异国警察的来意,所以我忍住了。

“哦,警察。”我哥说,反应未免有点寡淡,“有什么事吗?”

“抱歉,我们现在正在奉命调查一起案件,有客人说曾在前天深夜听见你们房间里响起过一声枪响,请问当时是发生什么状况了吗?”

“是什么时候呢。”我哥沉思片刻,反问道。

“大概是晚上八点到九点左右。”

“是这样啊。”我哥想了想,“那天晚上下了场暴雨,我想他听见的应该是雷声。”他平静地得出结论,我想他现在过于波澜不惊的反应应该成功地骗过了这些警察,这让我感觉到焦躁。

他们似乎又交谈了几句,我有点没耐心了。得做点什么,这种念头拼命地敲击我的颅顶。这时我听见外面响起一道崭新的声音,他问我哥,“不好意思,先生,或许您身上有枪吗?”

“我有枪。”在这个自由的国度配枪并不是大事,更何况能够住在这种高级酒店套件的主顾,我哥并没有隐瞒的意图,承认得十分爽快。

“这样啊。”我听见这个声音这样说,似乎是咂摸了一下,也就是在这个瞬间,刚刚那只蝴蝶停在了我的鼻子上,我鬼使神差地打了个喷嚏,手铐的锁链晃出轻微的脆响。

我感受到门口的空气似乎凝滞了片刻,然后刚刚那道声音问,“请问里面还有人吗?”

“嗯,是我的妻子。”

“不好意思,因为这起案件比较特殊,能请您的妻子也出来接受一下我们的问询吗?”

我抢在我哥的前面拔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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