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冰箱里,不然化了就不好吃了。”
钟钦嗯嗯点头,张熙几步就消失在视线中,钟钦无奈一笑,继续坐在原位吃着自己那份蛋糕。
张熙蹑手蹑脚爬上车,把那盘蛋糕上供一样呈给杜棱宁。
杜棱宁接了,但没吃,沉默半晌,才问:“他过的好吗?”
“挺好的啊。”张熙说,“你看得出来他哪里不好吗?”
说完,她闻到车里一股药味,道:“老板,你又去医院了?”
过了这么久,杜棱宁还是吃不来甜的,把奶油刮下去,只吃里面的蛋糕胚,他嗯了一声。
他的视线一直看着坐在门口的钟钦,那么轻松,那么自由,那两年过的如同做梦一般,他都想不起钟钦那时究竟有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过。
张熙说:“他前阵子还说想养猫。”
“猫?”
“是啊,他下班了之后就经常去逗猫逗狗,给他们买吃的。”张熙想了想,又说:“好像休息的时候还会去福利院来着。”
杜棱宁没说什么,张熙说:“他真的很善良。”
杜棱宁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低声说:“善良到会给别人挡枪。”
张熙没听清楚,杜棱宁沉沉笑了两声,说:“没什么。”
他经常下了班就来这,从市中心到这里,要开两个小时,上次雨天路滑,还被人追了尾,他连停都没停接着开,能看到钟钦坐在前台安稳看书,便什么都不重要了。
从欧洲回来后,杜棱宁沉稳了不少,杜培闻得知杜棱镜和钟钦都死了后很满意他的表现,又是一年年末,杜棱宁拿到了杜培闻的玉扳指,他再也不是杜少爷,而是杜家主。
杜棱宁羽翼渐丰,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杜培闻踢出决策层彻底决裂,他原本想直接杀了他,可母亲苦苦哀求,杜棱宁便把他们送到国外,不再往来。如今熬过去什么都有了,只是钟钦再也不会回来,所以看上一眼也知足。
新年跨年时放烟花,张熙拉着钟钦去看,指着天空说:“去年就有一场烟花,你见过没?好看死了!特别精彩!跟这个差不多!”
钟钦仰头欣赏着,想,应该不会是杜棱宁放的吧,他那么忙,怎么还会记得今天过节。但这两场烟花又是很相似,只是没有那些特殊的图案,他甚至还记得第一发烟花是什么颜色。
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钟钦已经决定要向前走了。而杜棱宁一直停在过去,扮演苦恋者,在黑暗中偷看他,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听说他,记住他的喜好,赠送礼物,踩点放烟花,等等,杜棱宁自己都觉得可惜,可惜当初什么都不明白,白白浪费大好时光。
他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隐匿下去,直到张熙告诉他,有个男人好像在追求钟钦。
杜棱宁看似冷静,实际拳头攥得嘎吱作响,“钟钦什么反应。”
张熙说:“挺开心的。那个人还学了手语,三天两头送东西。”
杜棱宁:“在我的地盘上调情?!”
张熙弱弱道:“……也不能这么说吧,毕竟钟钦也没有情……”
“没有情,那就是调戏。”杜棱宁冷声道:“你去把他赶走。”
张熙犹豫了一会,说:“我把他赶走,然后呢?”
杜棱宁侧脸看她,“什么然后?”
“我是说,你这当了一年半的幕后人准备什么时候转幕前?”张熙说,“要是不打算转幕前,那你就别耽误人家了,钟钦遇到个对他好的也不容易嘛,我给人搅黄了也行,总不能来一个搅一个吧……你到底怎么想的?”
许久,杜棱宁叹了一口气,“不知道。”
放钟钦自由是他自己说的,可真到了这时候,杜棱宁才发现自己根本没他妈那大度的心肠,恨不得把那男的就地绞杀,可张熙说的有道理,他就是只能眼睁睁看着钟钦幸福,他根本没那资格参与进去。
男生叫林望,是这个辖区的片警,一天巡逻的时候碰上大雨,正巧遇到这个书店,便和同事进去避避雨,他们还担心会踩脏地板,对钟钦解释说:“我们没带伞,进来躲雨,等雨停了我们就走。”
这个独自看店的年轻店员只是笑了笑,意思是不介意,请他们坐,伸头看了眼门外,雨势的确很大,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
钟钦倒了两杯热水给他们,林望连声说谢谢,注意到他的胸牌,上面的名字叫钟钦。
钟钦回到座位上坐下,继续看书。林望回头看了看,书店里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很安静,林望便自己去找书看打发时间,找了半天也找不到自己想看的,又只好坐下,视线重新回到钟钦身上。
钟钦大概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情节,嘴角含着笑,眉眼弯弯,手指轻轻翻过一页,整个人散发着柔性光芒。
林望不自觉走到台前,钟钦抬头看他,眨了眨眼睛,林望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抓了抓头发,说:“你吃饭了吗?”
后面林望的同事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钟钦点点头,还是不知道他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