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澜正耐心开导庄韫,周泊序回来了。在屋外只听到郁澜轻柔的声音,却没听清话语内容,于是问道:“你们在说什么?”郁澜刚要回答,庄韫抢先道:“没……没什么。”让父亲知道他想当大人,定会笑话说教他。周泊序望向庄韫,一脸狐疑。他紧张什么?庄韫到底还是个孩子,被周泊序这么一盯,心虚的低下了头。周泊序更疑惑了,转而看向郁澜。郁澜淡笑道:“韫儿说想快些长大,同你一起保护我和弟弟妹妹。”周泊序闻言,抬手拍了拍庄韫的肩,缓声道:“韫儿己经做的很好了。”庄韫心底一颤,小声问:“真的吗?”“嗯。”周泊序肯定点头。庄韫面色一喜,很是高兴。见他如此,周泊序道:“扶你母亲起来,我们回周府了。”“好。”庄韫欢快应声,小心去扶郁澜。这孩子,竟喜欢保护人。周泊序暗叹口气,走在郁澜另一侧,确保万无一失。三人到周府时,己是掌灯时分。周太傅和周夫人早早坐在厅中,让人备了茶点左盼右等,总算是等来了三人。“见过祖父祖母。”庄韫恭声见礼。“好孩子,坐。”周太傅让庄韫坐到他身旁,问起他近来学业。周夫人则盯着郁澜的肚子,细问郁澜近况。她在府中闲着无事,本想时常去公主府看郁澜的,却被周太傅拦着不让去。周太傅说:“公主怀着双胎本就不舒适,自己都顾不过来,哪有功夫招待你。”周夫人说正因如此,她才担心,想要去瞧瞧。周太傅又道:“你是大夫吗?你去瞧能顶什么用?你要真担心孙子,少去打搅就再好不过了。”是以周夫人克制又克制,两个月只去了公主府三次。今日初一,一早起来周夫人就吩咐厨房,去买最新鲜的菜,早些准备。“近来胃口如何?我瞧着你怎么瘦了。”周夫人上下打量郁澜。郁澜道:“尚可,每日都有照常用膳,还会再吃些果点。”只是吃了总是会吐些出来,但相比之前,己好上许多。“那就好。”周夫人略松口气,末了又道:“天一日比一日冷,你可得注意着些,别着凉染上风寒。”是药三分毒,会影响肚里的孩子。好不容易才盼到孙子,周夫人忧心不己,对郁澜关怀备至,事无巨细的询问嘱咐。郁澜认真听着,耐心回应。周夫人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怎么想怎么不放心,捏着手道:“要不你们还是搬回来住吧,泊序白日不在家时,我也能照看你。”又来了又来了……周太傅怕郁澜不高兴,赶忙阻拦道:“行了,公主又不是孩子,自有分寸。”周夫人忧虑道:“可女子怀胎是最柔弱,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身边没个人怎能放心。”周太傅头疼道:“公主府那么多下人,怎么就没人照顾公主了,你能不能别瞎cao心了。”这事儿之前周夫人就同周太傅提过,周太傅听后果断否决了。周太傅没想到,周夫人不死心,还是在郁澜面前说了出来。“这怎么能是瞎cao心呢,我是……”
周夫人有些不悦,同周太傅据理力争。郁澜神色尴尬,悄悄拽了拽了周泊序的衣袖。周泊序暗叹口气,无奈开口道:“父亲,母亲,你们不必争执,我们在公主府住的很好,没有搬回来的打算。”“听见了吗?”周太傅气哼。周夫人还想再劝说,被周泊序打断。“宫中太医说有孕之人极易受环境影响,我们才将公主府住熟,贸然搬回来,公主定会不习惯,需要很长时间适应,不利于养胎。”周夫人闻言,只得打消了念头。事关孙子,又是太医之言,不敢不听。此事揭过,连庄韫都跟着松了口气。又说了几句旁的,下人来禀晚膳摆好了。几人移步到花厅用膳。郁澜坐下后打眼一瞧,发现满桌都是她和庄韫爱吃的菜。只是她有孕后胃口发生变化,有些菜忽然就不喜欢了,但还是被周夫人的用心感动。吃了一会儿,郁澜率先搁了筷。周夫人见她吃的不多,很多菜都未伸过筷,不由问道:“可是不合口味?”郁澜摇头:“不是,是吃饱了。”周夫人皱眉道:“吃这么少怎么行,再吃些。”大人不吃,孩子怎么能长大呢。两个孩子呢,更得多吃些。周夫人说着,将郁澜喜欢的菜都端到她面前。郁澜微微蹙眉:“母亲,我真吃不下了。”再吃下去,该要不适呕吐了。其实她吃的并不少,就是往日正常的食量。然周夫人担心孙子,坚持劝说郁澜再吃一些。周太傅听不下去了,没好气道:“饥饱自知,哪有非人吃的道理。”周泊序也道:“公主吃太多会腹胀呕吐,府医让她少食多餐。”“这样啊……”周夫人神色讪讪,不再逼劝。夫君儿子都说她,周夫人面上多少有些挂不住。郁澜见状适时道:“菜要凉了,母亲别光顾着我,快些吃吧。”周夫人神色微缓,默默吃饭不再言语。膳后坐了片刻,三人起身回府。周太傅周夫人将他们送至门口,目送马车驶远后才不舍回府。回到屋中,周太傅告诫周夫人:“往后公主再来,你管着点嘴,别净捡人不爱听的说。”“我不也是关心。”周夫人有些不悦。周太傅道:“关心也要适度有方,无谓过度的关心,只会成会负累枷锁,让人厌烦疲累。”“你从前怀泊序时,性情不稳,一点事一句话不好,都会让你心情不愉,食不下寝难眠。”“我记得最厉害的一次,你心绪激动过度,还动了胎气。如今公主怀着双胎,定然比你更为不易。”周夫人听后急惶道:“那我说的话不会让公主不高兴吧?”周夫人后悔不迭,她的孙子可千万不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