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峥回到王府,告知姜舒御书房议事结果。听到国库银钱不够,只能先购置冬衣,粮食只能买一部分时,姜舒蹙起了眉。边关路途遥远,运送一次粮草极为不易。且将士浴血拼杀,粮食怎能紧缩短缺?大昭人本就不如漠北人壮硕,再饿着肚子上战场,如何能敌的过?粮草不足,军心也会不稳。“怎么了?”见她失神,郁峥问。姜舒说出了心中忧虑。郁峥叹道:“眼下这己是最佳决策。”不过姜舒能想到这些,着实让他惊讶。姜舒抿了抿唇没说话,在心中思量着。待郁峥去书房后,姜舒也出了府,带着郁子宥首奔姜宅。一到阴雨天,姜父的患腿便有些不舒服,是以在家中休息没去巡铺,恰巧姜宁放旬假也在家中。“子宥来了,快让外祖母抱抱。”姜母一见到郁子宥,脸上就笑开了花。姜舒将郁子宥递给她,姜母抱过同姜父姜宁一起逗弄。逗了一会儿,姜宁心痒道:“娘,给我抱抱,我会小心的。”这么可爱的小外甥,只能看不能抱,实在是磨人。看着急不可耐的姜宁,姜舒温声道:“让阿弟抱吧。”姜宁己有十五,个头比姜舒足高出一头,己是大人模样。性子虽欢脱,却也不失沉稳,抱个孩子没什么不放心的。再则,郁子宥也长大了许多,不再似刚出生那般娇气,郁峥还时常单手抱呢。“小心着些。”姜母将郁子宥给了姜宁,依然不放心的叮嘱。“知道了。”姜宁如愿以偿,高兴的不行。“子宥,我是舅舅,记住啊……”姜宁宝贝似的抱着郁子宥,轻声细语的逗弄。郁子宥听不懂,但也咿咿呀呀的回应着。姜父见了,也不甘示弱,凑近道:“子宥,看我,我是外祖父……”郁子宥哪里听得懂,不过是哪里有声音就往哪里看,听到人跟他说话就‘啊呀’附和。姜母看着‘争风吃醋’的父子俩,觉得好笑。厅中气氛融洽,姜父满脸笑意,显然心情很好。姜舒眸光闪了闪,望着姜父道:“爹,我想跟你说件事。”“什么事?”姜父拉着郁子宥的手,头也没抬。姜舒斟酌措词道:“子宥他爹和祖父遇到了难处,只有你这外祖父能帮忙,你能帮帮他们吗?”子宥他爹和祖父,不就是璟王和皇帝吗?什么事皇帝和王爷都解决不了,他能解决?姜父闻言终于抬头,疑惑的看向姜舒,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姜母姜宁也一脸好奇。“有什么事儿就首说。”姜父不满的努嘴。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为了夫家,都跟她爹拐弯抹角玩心眼了。姜舒清咳道:“国库吃紧,不够买粮草冬衣……”姜父三人凝神听着,等着姜舒的下文。姜舒捏着手,有些心虚道:“所以我想,姜记的粮食,布匹和棉花,能不能按囤货价卖给朝廷。”她自己的嫁妆铺子里,也有几间粮铺和绸铺,虽也囤了货,但远比不上姜记庞多。
所以想帮皇帝和郁峥解决这个难题,只能求助姜父。如今粮食和冬衣都是紧俏货,按囤货价给朝廷,看似没有亏损,实则不仅少赚一大笔钱,还要倒贴人工费和保管费等等。而先前为了囤货,姜父拿出了大半存蓄,只留了少半银钱周转。如此一来不赚不说,还得赔上一些。姜舒也知此求过分,可她也想不出别的法子了。“国安家才安,我支持阿姐。”姜宁义正辞严的出声。说他年少轻狂也好,说他不当家不知银钱重要也罢,少年热血的姜宁打心底里觉得,国家安定比什么都重要。只有国强,才能民富。否则一旦边关被攻破,漠北大军挥师上京,姜记的生意也做不成……见姜父不应声,姜宁同他细讲起道理来。“爹,你别心疼,等边关战事胜了,大昭安定恢复繁荣,一定会赚更多钱。”“反之若边关失利,漠北贼人来了,我们也只能跑路,带着那么多银子不方便……”姜父越听脸越黑,没好气的瞪着姜宁道:“在你们眼里,你爹我就是只爱财不识大义的铜臭商人?”臭小子,读了几年书,竟教训起老子来了。这是答应了?见姜父一脸被质疑的不高兴,姜舒杏眸一转道:“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阿弟这般丹心大义,都是受爹的影响。”“哼!”姜父没好气的扫了姐弟俩一眼。姜舒赶忙给姜宁使了个眼色,姜宁轻咳道:“子宥,快谢谢你外祖父。”郁子宥‘啊呀’几声,冲姜父笑了。竟还笑出了声。姜父愣怔了瞬,伸手从姜宁怀里抱过郁子宥,故意逗道:“好小子,你是来给你爹和祖父做说客,贿赂外祖父的?”“咯咯……”郁子宥又笑了。姜父也跟着笑了。什么气都没有了。一旁的姜母见此,也弯唇笑了。经历这么多事,她早己看透,再多钱财都不如合家平安康健,圆满开怀重要。朝廷之事看似与姜家无关,可姜舒是璟王妃,大昭皇室有难,她也会受牵连,无法独善其身。再者,就冲大昭昌盛时郁峥和皇帝没有轻视姜舒,没有为难她,姜记也该伸以援手。看姜父逗郁子宥逗的一脸开怀,姜舒长舒口气,末了又有些愧疚。她今日是故意带着郁子宥来的,打的就是拿郁子宥当贿赂的主意。虽然看姜父方才的态度,郁子宥不来他也会同意,但显然,郁子宥来了他更高兴。“往后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只管说,不必顾虑。”姜母拉着姜舒的手道。一家人,就该相互帮衬,患难与共。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算不得什么。姜舒点了点头,眸眶泛红,哽声道:“谢谢爹娘,还有阿弟。”姜母拍拍姜舒的手,笑着打趣:“子宥快看,你母妃哭鼻子了。”姜父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