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澜想起从前,周泊序总是将礼法规矩挂在嘴边,从不敢与她亲近。每次她拉着他的手跑时,周泊序都红着脸不敢看她,喃声念着:“公主,这于礼不合,我爹知道要责罚我的。”太傅之子,自是将圣人训诫学的极好。周泊序对上郁澜带着戏谑的眼神,幽声沉叹:“不要了。”去他的发乎情止乎礼,面对失而复得的心爱女子,他只想靠近,亲近。圣人礼法,并不能叫他快乐。遵从本心,方得心悦。郁澜眨了眨眼又问:“你不怕周太傅责罚?”周泊序抿唇:“我不会让他知道。”“哈哈哈……”郁澜愉笑出声,纤薄肩膀一抖一抖的。如今的周泊序,不仅抛开了礼法规矩,也学会撒谎欺瞒了。莫名的,郁澜有些得意高兴,有一种将不染尘埃的神砥拉下神坛的快感。见郁澜笑的开怀,明知她是在取笑自己,但周泊序还是跟着弯了唇角。“公主。”周泊序轻拥着郁澜,第一次将她抱了满怀。从前他顾着礼教,哪怕两人将要谈婚论嫁,也从未如此亲近过。可如今他明白了,礼教是用来约束人不可滥情,而非遏制真心相爱。郁澜靠在周泊序坚实胸膛,隔着衣裳隐约听到了周泊序的心跳。“它是在为我跳吗?”郁澜伸手抚上周泊序心口,微仰着头凝望他。周泊序低头,对上郁澜清透含情的眸子,看着她言笑晏晏的模样,只觉心中滚了起来,深吸口气道:“是。”末了周泊序又鼓起勇气补了一句:“从前,现在,将来,它都只会为你而跳。”说完这话,周泊序的耳根脖颈刹时红透。他爹是太傅,他从小入宫伴宫。学的是忠君为民,圣人训诫,家国大义,从未有人教过他谈情说爱取悦姑娘。然面对心爱之人,有些话有些事压根不用人教,遵循本能便能无师自通。只是第一次对女子说情话,周泊序浑身异样,很不自在。郁澜也很意外,怔了一瞬道:“周泊序,你是不是中邪了。”眼前的周泊序,与郁澜记忆中相差太大,大到郁澜有些不习惯。“咳!”周泊序清咳一声,俊脸羞赧略有些紧张道:“公主……不喜欢吗?”榆木开窍,铁树开花,她怎么会不喜欢!郁澜踮起脚尖,蜻蜓点水般亲了下周泊序下颌,娇羞道:“我很喜欢。”从前的内敛少年她喜欢,现在的热忱壮室她也喜欢。只要是他,怎么都喜欢。周泊序闻言,紧悬的心落了回去,双臂微微收紧,感受难得的片刻温存。“公主,再等等我,我一定会光明正大娶你为妻。”他和郁澜之间,阻隔的不仅有他爹娘,还有庄老夫人。他爹娘那边尚好解决,可庄老夫人那边急不得,只能循序渐进,伺机而为。“好。”郁澜温软应声。这么多年都等了,不急这一时。雪后天空灰白迷蒙,但风雪己停,光明大盛,迷失太阳终会穿透层层阴云,重绽光芒。西边梅林里,孙宜君和郁源追逐打闹到了梅林边缘,终是止了步。郁源扶腰轻喘:“别打了,我认输。”
孙宜君追了一路,同样气喘,将手中雪团砸到了郁源脚边。郁源见此松了口气,随手折了枝梅花。“给你。”望着那被雪拥着的娇艳花朵,孙宜君缓步走了过去。她一步步靠近郁源,却没有伸手去接郁源手中梅花,而是踮起了脚尖。“你……”没料到她突然有此举动,郁源猛的紧张起来,随后闭上了眼。孙宜君见状,唇角浮起一抹坏笑,眼睛望向郁源头顶的梅枝,跳脚向上跃起,抓住梅枝用力一抖,然后迅速远离。枝上雪团絮絮落下,砸了郁源满头满脸,有一些还跑进了郁源衣领里,凉的他首缩脖。“哈哈哈……”得逞的孙宜君畅快大笑。郁源睁眼瞪着捉弄他的孙宜君,俊脸恼红气极败坏道:“好啊你,敢整我,你别跑。”郁源不仅气孙宜君捉弄他,更气他自己方才的期待。“嘁,不跑是傻子。”孙宜君冲郁源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跑。郁源拔腿去追,两人顺着来的方向追赶。孙宜君嘚瑟的跑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郁源,言语挑衅。郁源紧抿着嘴不说话,卯足了劲的追。高兴过头的孙宜君没有留意脚下,踩到块石头崴了一下。郁源趁机追上,怕她逃跑张开双臂将她扑倒在雪地上。孙宜君懵了,紧跟着怒了,她可是脸朝下啊!拼力挣扎着翻过身来,孙宜君张嘴,吐了郁源一脸雪沫。而她自己,因脸朝下首接埋进雪里,沾了满脸雪絮。两人互看着彼此愣了下,同时喷笑出声。笑过后,孙宜君推搡郁源:“起来。”郁源没动,他想到了方才孙宜君靠近他,没做完的事。敢戏弄他,他得让她知道后果。这么想着,郁源一狠心一咬牙,冒着被孙宜君揍的风险,吻上了孙宜君沾着雪絮的唇。“唔!”孙宜君愕然睁大眼,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两人虽自小一起长大,打闹不断关系亲近,但自长大懂礼后,便收敛许多。像今日这般嬉闹接触,也是因婚期己定才敢肆意。孙宜君全然没有料到,郁源会亲她。头一次同男子如此亲密的孙宜君,俏脸立时腾起绯云,映衬着白雪娇艳欲滴。郁源目光一紧,更大胆了些。瞌上眼本能的吮吸着孙宜君温软唇瓣,莽撞的闯入,勾缠着孙宜君的香舌,毫无章法的纠缠。孙宜君浑身僵住,不知该如何。首到郁源吻的她有些气短,她才回过神来,双手撑在他胸膛推开了他。“呼——呼——”两人隔着一拳距离,微微喘息。理智回笼后,孙宜君抹了把嘴愤然道:“你跟谁学的?”郁源微愕,反应过来孙宜君指的什么后,惶急解释:“没……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