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缓步谈笑而来,姜舒走在中间,左边是郁峥,右边是姜宁。两人都比姜舒高出一大截,她站在中间像被保护疼宠的小姑娘。见到姜父姜母,姜舒言笑晏晏的喊:“爹,娘,我回来了。”姜父姜母笑着点头,末了领着下人行礼:“见过王爷,王妃。”“岳父岳母快请起,自家人不必多礼。”郁峥快步上前扶起姜父。姜父肃然道:“虽是一家人,但该守的礼数还是得守,不过是见个礼罢了,累不着我们。”他们本就是寻常商贾之家,本就遭人瞧不上眼,如今姜舒高嫁了王府,若他们不守规矩礼数,定会叫人耻骂指摘。行个礼而己,又不会少块肉,没必要为了这事给姜舒惹麻烦。“是啊,行礼是应该的,进去说话吧。”姜母拉着姜舒的手,姜宁扶着姜父进厅。“王爷王妃请上坐。”姜父姜母道。郁峥的身份实在过于贵重,便是子婿,姜父姜母也不敢坐上首。皇室与平民,天差地别。郁峥心中清明,便也不作推诿,同姜舒上坐。姜父姜母坐在下首,看着上首的郁峥和姜舒,心中没有半点委屈不快,反而欣喜宽慰的紧。身为父母,见到女儿拥有尊贵殊荣,只会庆幸高兴。一家人叙话了一阵,姜宁嚷着要同郁峥下棋,姜舒便同姜母去了花园。前两日迎亲堵门时,姜宁见识过郁峥学问,心存敬佩,下棋的同时还时不时同郁峥讨教学问。郁峥有问必答,知无不言,款款而谈。姜宁认真听着,眼中崇敬愈盛。他觉得,郁峥要是去考科举,那状元一定非他莫属。也幸亏他生在皇室,不用参加科举,给了其他人更多机会。姜舒同姜母闲散而行,到凉亭坐下后姜母挥退婢女,同姜舒说起了私密话。“你同王爷……可圆房了?”姜母眼有惶忧。姜舒面皮微红,羞臊点头。姜母见此松了口气,抚着胸口道:“圆了就好。”虽然郁峥待姜舒的态度他们都看在眼里,但姜舒先前嫁与沈长泽,多年都未圆房,这事儿在姜母心里留下了阴影,便有些担忧,怕姜舒不懂男女之事。“我瞧着王爷待你极好,你们年岁都不小了,早些要孩子吧。”姜母语重心长的嘱咐。初经人事,姜舒还有些羞涩:“娘,我这刚成婚呢,哪儿那么快。”“我只是让你上点心,王爷待你再好,你也要有孩子傍身才行。再者,王爷待你好,你更应该为他开枝散叶才对。”姜母忧心,以郁峥的身份,将来定是要纳侧妃侍妾的,所以姜舒一定要先生下嫡长子。吃过的亏,绝不能再吃第二遍。姜舒并非无知少女,姜母说的她都懂,抿唇认真道:“我明白,但这种事急也急不来,只能顺其自然。若有了,我一定好好生下来。”“你心中有数就行。”姜母稍稍放下心来。姜舒明明才离家两三日,姜母却觉她走了许久,心中有说不完的话,该叮嘱的都叮嘱完后,姜母问起进宫请安的情况。“圣上贵妃对你可如意?”姜舒点头:“我原以为以我的身份,会被轻视责难,再不济也该训话几句。可父皇母妃宽和慈爱,只是……”“只是什么?”姜母的心提了起来。
姜舒道:“只是让我抓紧些。”姜母一听,瞬间明白过来,随即笑道:“这是应该的,为人父母,心都是一样的。”“他们都待你宽容便好,如此我和你爹便放心了。”先前姜舒嫁去靖安侯府,尚且要受婆家管制,稍有不对便会训斥管束。如今高嫁皇室,姜母捏紧了心。可让她意外的是,皇帝贵妃待姜舒很是宽容,让她大松口气。“我很好,娘和爹不用担心我,好好照顾自己是正经。”姜舒拉着姜母的手,想到往后不能常伴爹娘膝下,有些伤怀。姜母也不舍她,可也知儿女长大成家是理之自然,是喜事好事,强忍哽咽宽慰道:“家中奴仆众多,又有宁儿在,我们好的很,不用挂心。”“且王爷也说了,你们可时常回来,我们想你了也可去王府。”“嗯。”姜舒眸眶微热的应了一声,将泪意憋了回去。母女俩又闲话了一会儿,下人来禀说席面备好了。“走吧,去瞧瞧他们战况如何。”姜母起身,母女俩笑着往前厅去。“到我了到我了,你都下了好几盘了,轮也该轮到我了。”姜父拿拐杖赶姜宁,让他让位。姜宁不甘道:“我还没下够呢,我还有好多问题要请教呢。”郁峥拾捡着棋子,静看他们争执。姜父的性情同皇帝有些相似,郁峥面对姜父,有一种面对他父皇的感觉。是以同姜父姜宁相处,郁峥并不觉得尴尬无趣,从容自然的很。“你们争什么呢?”姜母进屋,不解询问。方才她们还在厅外,便听见了厅中争执。待问清父子俩因何争执后,母女俩哭笑不得。“行了,都不用争了,席面备好了,先吃饭。”“走吧夫君。”姜舒过去,笑拉起郁峥。休养了半年多,姜父的腿己好了大半,拄着拐杖己能短距离行走。一家人到花厅花下,共进午饭。婢女给几人斟好酒,姜父介绍道:“这酒是姜记酒坊自酿的桂花酒,与冬日甚是相配,王爷尝尝可合口。”听到这熟悉的话,郁峥墨眸微闪,端起酒杯轻嗅,别有深意的望了姜舒一眼。姜舒瞬间想起去年她赠郁峥桂花酒的事,现下想来真是恍若隔世。时隔一年,同样的酒同样的人,只是他们的关系却不一样了。“如何?”姜父不知其中渊源,一脸期待的问郁峥。郁峥咽下喉中酒水颔首道:“醇厚柔和,余香长久,略带甘甜,的确很适合冬日暖身。”姜舒:“……”这话听着真是耳熟。“别光顾着喝酒,先吃菜。”姜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