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巧少年动作灵活迅速,哪里像受伤的人?分明是只野猴子。“两位公子勿怪,他也是没办法,讹人只是想活下去。”美妇面色歉疚的向姜舒和檀玉解释。姜舒诧异问:“夫人认识他?”美妇点头:“临安府的人几乎都认识他。”灵隐寺前的台阶有五十三阶,美妇拒绝乘坐软轿,坚持亲自登阶,以示心诚。为避嫌姜舒和檀玉落后两阶,同美妇一起缓慢登阶,听她讲那个少年。“我夫家姓王,还未请教公子贵姓?”王夫人语调轻柔,听着极其悦耳。姜舒轻声道:“我姓姜,上京人氏。”“姜公子。”王夫人莞笑颔首,缓声说起那个少年。“他父母早亡,没人知道他的名字,见他身姿灵活似野猴,便都叫他小猴子,是临安府响当当的乞丐。”“响当当的乞丐?”檀玉惊诧,没料到这个词还能用来形容乞丐。王夫人的婢女道:“是呀,他可有名了,临安府的人几乎都认识他。”“难道是都被他讹过?”姜舒大胆猜测。王夫人掩唇轻笑:“也可以这么说。”“他从小乞讨,因机灵嘴甜,总能讨到吃食铜板,渐渐的,有一些讨不到吃食的小乞丐就跟在他后面,可怜兮兮的叫他哥哥。”“小猴子心善,总是会将讨来的吃食分给他们。可一个人讨的哪够一窝孩子吃,无奈之下他想出了讹人的法子。”“我们夫人也心善,没少被他讹。”婢女有些气愤的插嘴。姜舒和檀玉不由想起方才那幕。王夫人给钱时带着笑,是甘愿被小猴子讹的。“时间一长,他在临安府出了名,便讹不到人了,只能将注意打到外地人身上。”王夫人步履平稳缓慢的上着台阶,面上始终挂着淡淡笑容,面目温和。“有时候遇到心善的,会给他点钱。有时候运气不好遇到硬茬,就会被揍一顿,时常鼻青脸肿。”“唉,没爹没娘的孩子,想要活着可太艰难了。”姜舒和檀玉听的双双沉默,忽然就有些后悔。方才他们也该给小猴子点钱的。似是看出姜舒心中所想,王夫人温声道:“姜公子不必内疚,所谓救急不救穷,管得了一时也管不了一世,各人有各命。”“夫人通透。”姜舒如醍醐灌顶,长舒了口气,不再自缚于心。王夫人道:“是公子心善,只有心善之人才会因未帮助他人而自责。”姜舒闻言一怔,随即失笑。登上石阶进入灵隐寺后,王夫人微微福身见了一礼,便同姜舒分道而行了。看着她笨重的身影,姜舒觉得王夫人当真是个极好的人。若佛祖真有灵,便该保佑她这样的人。“东家,我们走这边。”檀玉叫回走神的姜舒。姜舒收敛心神,同檀玉去了宝殿敬香礼佛。跪在柔软的蒲团上,姜舒仰头看着宝相庄严,却又慈眉善目怜悯众生的佛像,心中一片虔诚敬畏。她闭上眼,在心中默念祈祷。檀玉受到感染,也学着姜舒的模样参拜。灵隐寺除了香火灵验外,风景也十分独特秀美。主仆俩从宝殿出来后,便在寺中随意游逛,欣赏寺中美景。寺中有棵高大的七叶树,上面挂满了祈愿牌。“东家,我们也挂一个吧。”檀玉眼冒亮光,跃跃欲试。两人去找小僧领祈愿牌,提笔写愿。
准备落笔时,姜舒忽然犹豫了。方才她己在宝殿为爹娘和姜宁祈福过了,做人不能太贪心,这个祈愿牌她要写点别的。写谁呢?姜舒凝眉想了许久。除了爹娘和姜宁,这世上值得她挂祈福牌的人……“东家,我写完了,我们去挂吧。”檀玉己经搁笔写好。姜舒抿唇:“你先去吧,我马上来。”“好。”檀玉应了一声,拿着她写好的祈愿牌欢快走了。确认檀玉走远后,姜舒落笔快速在祈愿牌上写愿。写好后姜舒拿起细瞧,确认无误后朝七叶树走去。“东家,你怎么才来,我都挂完了。”檀玉指着树上随风飘摇的祈愿牌,略有些沮丧道:“他们说挂的越高越灵,可惜了我挂的不是太高。”姜舒温声宽慰:“祈愿是心诚则灵,不必在意高低。”“也是。”檀玉很听劝。见姜舒迟迟不动,檀玉催促:“东家快挂吧,挂完我们去别的地方瞧瞧。”姜舒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道:“我有些渴了,你去讨杯茶水来。”檀玉不疑有他,立时便去了。支走檀玉后,姜舒垂眸看了一眼手中木牌,走到七叶树下观察,怎么才能挂的高一些。七叶树长的枝繁叶茂,有些树枝甚至快垂到地面,接住了许多意外掉落的祈愿牌。找好位置后,姜舒深吸口气,卯足了劲扬手往上扔。然她力气终究不够,祈愿牌飞的并不是很高,且因力道过猛,祈愿牌没能挂到树上,而是穿过树梢落向了另一边。姜舒杏眸一缩,赶忙追去另一边,想在祈愿牌落地前接住它。“咚!”郁峥站在七叶树下凝视手中木牌,忽然从树枝中落下一块祈愿牌,砸到了他头上。祈愿牌掉下的瞬间,郁峥下意识伸手接住。“公子,对不住。”姜舒跑过去急声道歉,待看清男子面容后,她呆愣当场。“王……王爷?”姜舒眨了眨眼,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这是你的祈愿牌?”郁峥拿着木牌问她。姜舒愕然回神,突然想到什么,快步上前去拿祈愿牌。可不能叫他看见了!神色慌张的从郁峥手中拿回祈愿牌,确认郁峥来不及偷看后,姜舒松了口气。“王爷怎会在此?”郁峥墨眸微闪,一本正经道:“江南多发水患,我来此巡查修筑河堤。”姜舒一听肃然起敬:“王爷真是勤政爱民,令人敬佩。”郁峥牵唇微笑:“你为何也在此?”听到这话,候在一旁的逐风翻了个白眼。“我来此寻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