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往第一次出远门跑商,姜舒忐忑又期待。当她的马车驶离上京时,郁峥方收到消息。“她去跑商了?去往何处?”郁峥神情激动的站了起来。暗卫回禀道:“江南。”上京离江南千里之遥,这一去恐要月余。她一个女子,虽带了护卫,但离开这么远这么久,郁峥始终不放心。负手踱步顷刻后,郁峥让暗卫跟上去保护姜舒,他则在一堆文书中翻找什么。“今年的江南怎么这般太平,什么事也没有。”一旁的逐风听的挠头:“江南太平不好吗?大昭百姓安居乐业,海晏河清不是主子的夙愿吗?”郁峥闻言扫了逐风一眼,绷着隽脸不说话。追云思索半晌,拱手道:“江南位于淮河末游,每年到了雨季极易发生洪涝水患。今年的雨季即将来临,当去巡查淮河河堤,预防水患。”郁峥听后墨眸霎时一亮,当即拍桌道:“对,事关数万百姓身家性命,本王该亲去巡查防患于未然。”“这么点小事哪用得着主子亲去,大老远的多累啊。”逐风满脸都写着不值当。郁峥瞥他一眼:“出去绕王府跑十圈。”“为什么?”逐风愕然睁大眼,眼中透着清澈的迷茫。郁峥再瞥他一眼:“二十圈。”逐风不敢说话了,用委屈迷惑的眼神看向追云,绝望的往外走。他到底哪句话说错惹主子生气了?追云眼观鼻鼻观心,身姿笔挺的像棵白杨。这日王府下人忙完手中活计,全都挤在偏门侧门耳门看逐风跑圈。“多少圈了?你们数了吗?”“我数了,第十圈了。”有人估算了下时间,惊叹道:“半个时辰跑十圈,逐风大人好厉害。”璟王府占地面积甚广,寻常人绕着跑一圈少说也得一刻钟。嗯,主要王府后院有片园子,五十多亩呢。加上王府前院,足有七十亩。二十圈跑下来,可不轻松。这一日,逐风成了王府最亮的风景,像只大黑鸦似的绕着王府飞了一个多时辰。只是飞到后面几圈,他的速度明显变慢了。二十圈跑完,逐风瘫倒在王府后院的草地上,远远看去像具死尸。追云拎着茶壶出现,走到逐风身旁后踢了踢他:“张嘴。”逐风闭着眼张开了嘴。追云倾斜茶壶,壶嘴流出琥珀色茶水,飞入逐风口中。一壶茶见底,逐风睁开眼撑着手坐了起来。“主子为什么罚我?”追云哀叹:“谁叫你没眼色不知主子心事。”“主子有什么心事?”逐风心生好奇。瞧着他这副‘求知若渴’的模样,追云觉得好笑。“主子担心姜姑娘的安危想去保护她,你看不出来?”“怎么看?”逐风真诚发问。
追云无奈仰头看天:“察言观色,只可意会难以言传,你往后管住嘴少说话,总不会错。”“哦。”逐风闷头应下,末了似醒悟般道:“那主子是不是要去江南?”“嗯,还算没蠢透。”追云说完拎着空茶壶走了。逐风又躺了下去,茫然望天觉得主子的心思好难猜。翌日早朝,郁峥当朝请旨,亲去巡查淮河河堤,以防江南水患。皇帝同满朝文武皆惊,不明白郁峥此举何意。“近年来大昭国泰民安,唯有天灾无可控制,尤其是江南几乎年年遭遇水患,儿臣怀疑地方官员修筑河堤不利。”“下月便进入汛期,为防江南水患百姓流离失所,儿臣请旨亲去督查河堤修筑。”皇帝听后征询百官意见。周太傅站出来道:“璟王殿下所言甚是。”“每年江南水患造成数万百姓受灾,赈灾银高达几十万两。与其年年赈灾,不如将这银子花到加固河堤之上。”“臣等附议。”有了周太傅带头,便相继有人出面赞同。“行,这事儿便定下了,由璟王替朕亲临,巡查加筑河堤,暗查贪官污吏,寻访民意。”皇帝一语定论。太子党惶惶不安,赶忙站出来道:“此事滋事甚大,璟王殿下一人恐顾不过来,臣以为当加派人手随璟王殿下同往协助。”“哦?吴爱卿想举荐谁?”龙椅上的皇帝看透一切。吴大人硬着头皮道:“工部侍郎孟敬凡。”皇帝龙目扫向后方:“孟爱卿可愿同往?”被点名的孟敬凡出列,恭声道:“臣愿听从陛下圣令,协助璟王殿下。”“行,那你就一起去吧。”皇帝无谓定下,末了睇着百官问:“可还有人要一起去?”周太傅道:“璟王此次亲临,定会引起贪官污吏的不满,为璟王殿下的安全考虑,请陛下让殿前都指挥吏周伯序同往,随身保护璟王安危。”“嗯。周太傅考虑的甚是周到,准了。”皇帝满意颔首,周太傅的话可是说到他心坎里了。他最疼爱的儿子,可不能有半点闪失。下朝后,郁峥去后宫同毓贵妃辞行。“什么?你要下江南?”年过西十保养得宜的毓贵妃,眼角不见一丝细纹。一袭水影红密织金海棠花宫装,衬的她雍容端庄,美丽动人。便是身处在百花争放的后宫,她也能独秀一枝,盛宠不衰。“母妃别激动,儿臣此去并无危险,最多一月便会回京。”郁峥温声安抚。毓贵妃美目瞪了他一眼,嗔道:“你次次都先斩后奏,哪儿容得我同意不同意。”他此来不过是知会她一声,根本没给她留反对的余地。圣上也是,怎么就由着他胡闹呢!“听说江南物产丰富,母妃可有什么想要的,儿臣给您带回来。”郁峥试图转移注意力。毓贵妃极爱美,胭脂首饰衣裳,只要是漂亮精致的她都喜欢。虽然宫中有各地进贡什么也不缺,但民间来的新鲜玩意儿,总是让人格外喜爱。“你看着买吧,多买些新鲜玩意儿,给你阿姐和韫儿也带些。”毓贵妃嘱咐。提起郁澜,她眉眼间笼上心疼愧疚:“你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