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成玦在车里坐了小半刻钟,揉了揉额头,唤了外面的卫东吩咐了几句。听了书籍名字的卫东一脸诧异,却也并未多想,之后默念了几句……进了那家还敞着门,并没有多少人的书肆。见客人来,很快就有伙计凑过来迎接贵客。“这位爷,你看是要买文房四宝,还是抄写的书册典籍?”卫东看了周围一眼,将目光放在扁头伙计的身上,背诵了一串名字。刚是背完,那扁头伙计就神情异样地拉着卫东往犄角旮旯处拽。见没人注意了,才笑眯眯的小声说道。“这书册可不兴往外面说,是私密玩意。”卫东挠了挠头,示意书肆伙计取书来,管它是什么私密玩意,总归是爷要的就没错。这扁头小伙计并不急,笑着询问道:“我们这里有一百文钱一册的,也有一两银子一册的,都是精品,不知爷要哪一种,我这才好给你去取。”扁头小伙计说着,还笑眯眯地解释道:“不过稍贵些的是配有颜色的,用料更好,画工更精细,能让爷你看的更仔细,更易于理解。”卫东直接掏出了一两银子扔给了这伙计。谁知那伙计却仍不走,笑的脸上满是褶子:“爷,我们这里还有两本能和这个相媲美的,做工画艺很是精良,只需要再加上一两银子就能拿走三本,包教包会 ,只要你买了绝不后悔。”卫东被扰的直皱眉,挥了挥手,又掏出了一两银子给了书肆的扁头伙计:“快拿出来,再不取来我就去别家了!”伙计笑呵呵地双手接过银两,塞到了衣缝里:“好嘞!咱们这就去,爷您稍等片刻。”一会儿功夫,扁头伙计就怀里抱着一个用纸包裹着的几本书,且是密封的,包的十分严实,怕是浸泡了水都不容易湿。“……爷您拿好。”卫东恍恍惚惚地离开了书肆,抱着怀里的物件,觉得烫手。方才那伙计拉着他到角落里掀开书册子给他查看认货。他当即差点没把书给扔在地上。竟是能扎他的眼!想来他出身不好,还未曾成亲,但也听过人说道男女之事。却怎么也没见过这样子辣眼睛的。他家快成仙的五爷,真是被夫人拉回了俗世了……也是好事,总归爷是肯亲近夫人,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好交差的。想到这一层,卫东又觉得自己可以了。五爷研读了这本书,定能大大促进夫妻和睦的!车帘子被掀开。容成玦第一眼就看到了卫东伸过来的笑脸。瞥了一眼他怀里纸包的物件,示意他放到一边。卫东百般听话,笑眯眯地看着他,把书归了位,随即快速消失在了车上。容成玦望向那物件一眼,凝神闭上了双目。心中却是多出了些思绪……扰得他峰眉直皱眉。当真看上一本书就能让她舒坦了……三哥惯是鬼主意。而回到衡王府书房内的容成玦,喝了一口醒酒的茶水,随意掀开了刚买了的书册。骤然,整个高大的身子僵硬住。带有硬茧的手指死死地捏着书籍,面色潮红,眉眼间多出了几分探究和懊悔……整个面色红白相间地变化着……直到夜深人静,烛火燃了半根。
容成玦猛地把手中的书闷在桌上,站起了身,喝了好几壶茶,若是青天白日定能看到他耳畔不自然的通红。竟是这样……她这样一个成日里窝在闺房里的柔弱女子,定然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是他乱来了……晨起,洛锦意窝在被褥里,是被丫鬟给摇醒的。在耳边唠叨着,说是要给她梳妆打扮,今日有寿宴。衡王,她公爹,要过四十大寿的。衡王特意吩咐,不可铺张,在府上大家伙吃个团圆饭,见上一面就好。前两日,外祖母就给她备好了送给公爹的贺寿礼。那贺礼是她和外祖母一同挑选的。思绪了许久才选好的物件。她作为儿媳,说是不能过分张扬,亦不可送低了去,毕竟,这衡王府上上下下没人不知道她是京都首富的外孙女。若是拿的东西上不了台面,定是要被说不孝吝啬。好歹都是有人看不顺眼的。索性,和外祖母商量,不论高低,全凭心意去送。最终,她选了一个祖母库房内收藏的一幅字画。是前朝名家所着,很是稀少,懂得字画的人是极其爱的。外祖母之所以收藏,也是看众人追捧,就高价买了来,也不缺银子,随意放在了库房。她看到这幅字画,第一眼就想到了衡王。在衡王府为奴为婢数年,她也是知晓最大的主子衡王喜爱和避讳。衡王是极喜爱字画的……那时候,当今太子被废,衡王作为二皇子,是下任太子的首要人选。人人都在追捧衡王,连衡王的侧妃姨娘,儿子儿媳,都在想尽办法去伺候取悦衡王。哄得衡王高兴了,往后封赏或是也能讨一分好处。可蜂拥送来的物件,衡王是看都没看一眼,全部奉还了。唯有这一件……凌夷的字画,他是搁在了屋内,时常喝茶看上一眼,欣赏一番。众人这才知,衡王是极喜凌夷字画的。可凌夷的字画,世上并未存有几幅,多是被战火烧毁,被百姓们的当火引子燃了。她这一幅画,也是她祖母瞧喜欢的人多,私藏的。如此,送给衡王最好。前世,这幅画落到了胡侧妃手中,她和大爷容成聂一块把凌夷的字画献给衡王,很合衡王心意。也不知是不是这字画的缘故,衡王在得了凌夷字画不久,就封了胡侧妃为正妃,从那以后,衡王府就没了胡侧妃,而是正正经经的衡王妃。不久之后,封了大爷容成聂为世子……衡王封王妃的决定当然不只是一幅字画就让他有了心思,必然是那时胡家鼎盛,又救驾有功,胡侧妃的父亲更是被封了相,为百官之最,之首。名声更是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