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庞苏声音哆嗦,她感到喉头被什么堵住难以说出,“没事,我在老家。”
宋为听出她细微又颤抖的ch0u泣声,说道:“我和你说过的,有什么可以直接和我说的。”
“我现在讲不出……”
“我知道了。学校放假了吗?”
“放了。”
“暑假有安排吗?要不要来延海?”
“明天就去可以吗?”
“可以,微信和我说,我有电话进来。”
第二天仍是工作日,宋为便把家门密码告诉了她,让她先到了在家里休息。庞苏并不想在东麓过夜,夜间没有高铁车次,只剩长途火车y座。她毅然决然地买下,打车去往了高铁站。
时近午夜,庞苏提着行李箱穿梭在高铁站的时候想起两个多月前她也曾这样,在午夜动身前往宋为家,如溺水者一般顾不上其他,只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火车里灯光暗h让人昏昏yu睡,车厢里食物、鱼畜r0u、劣质烟草和老旧的布面座椅味道混杂,难闻的气味乌压压充斥着整列火车。她坐在窗边,慢速飘过的小镇田园景象在玻璃上白花花的手印和w渍遍布下模糊不清。车途将会很长、很慢,直至她彻底离开这里,也许再也不会回来。
火车开了没多久在东麓附近的城市中转停留了六个钟头,由于在凌晨出行不便,她就在车站g等了六个小时。母亲曾打过几通电话,微信上也发来了声嘶力竭的文字,她都没有理睬,直接加到了黑名单。
凌晨的候车厅鸦雀无声,她强忍着困意一直等到天亮,踏上开往延海的车。高铁发车后,她在群聊里发了消息向朋友们致歉:「对不起,我暂时不回去了,我去延海找她了。」
高铁上她终于闭眼睡了会,没多久又饿醒了,于是去餐车买了个面包充饥。
她再一次坐在窗边望向窗外,沿途的景se与方才大不相同。她再一次产生了一种割裂感——仿佛前两天在东麓又是很久之前的记忆,存储在玻璃罐子中蒙上一层灰而淡去,而自己现在又是那个已经改头换面、有人陪伴的庞苏。
她已经看清了自己身上的诅咒,谁都会离开自己,或许和宋为的亲密关系只是暂时的,或许很快就会过期,所以那一天的到来也只是早晚的事。她只要享受当下就够了,眼下她们还会拥抱、亲吻……有这些就够了。
「大约11点半到你家里。」
「午休我可以回来,想吃什么?」
「想喝甜粥。」
「等我回来煮。」
她输入密码,打开了宋为的家门。鞋柜上那双她的拖鞋已被人摆在显眼的位置,就等着她穿。她把行李箱擦了一下先放在了客房——眼下太过疲惫,加上东西杂乱,她等着宋为回来告诉自己能使用哪些空间。
庞苏在沙发上坐下,视线正好对上墙边矮柜——先前给宋为画的素描已被装裱成框,摆在了中心的位置,与宋为家中的装饰风格相当融合。她拍了一张照发到了群聊。
「她把我给她画的裱起来了。」
宋千秋马上yyan怪气地回复:「真甜蜜哈。」
宋为做的一切让她感到模糊。她没谈过恋ai,但恋ai大概就是像宋为所做的这样。她身在其中,不禁心动。
宋为回到家中的时候,庞苏在沙发上睡着了。她轻手轻脚地拿来一条毯子盖在她的身上,而后去厨房备菜了。她小心翼翼地倒出糯米和红枣,将水龙头水量压到最低以减少噪声。
——庞苏和自己过去的大多数x伴侣一样,得到了自己这样的关注和照顾。不同的是,其她人为了享受来到她身边,她们和自己一样边界清晰;而庞苏带着一种破碎感找到她。她知道庞苏对自己的依赖,她同样受宠若惊而任凭她们之间的氛围发酵。
但她们二人都想得太过天真,不曾想到这样的关系下她们的情感会酿出怎样的后果。
锅里的食材在沸腾之下咕嘟咕嘟冒着泡,她调到中小火后趁等待的间隙回复着微信消息。
眼看粥将要煮好,庞苏仍没有要醒的意思。她睡得很深,看起来真的累了。
宋为先将粥盛起,放凉了一会儿,才试探地叫她:“庞苏?”
沙发上的人动了动身子小声地应了一下,眼睛艰难地睁开一下,又马上像两块磁铁一样粘了回去。她大抵以为是梦,早已忘记自己何时出现在宋为家中、宋为又何时那样静坐在边上、轻轻地叫着自己。
见她仍没什么反应,宋为过来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唤醒:“吃完了再回房间睡吧,不能饿着肚子睡觉。”
庞苏终于清醒,看到宋为俯身看着自己的模样,这才难为情地起来。
“应该没有起床气吧?”
“没有,”庞苏呆滞地在宋为对面坐下,她撇了撇粥里四散的红枣,“我可以不吃红枣吗?”
宋为换了把勺子把她粥里的红枣一一挑到自己碗里,道:“那就都给我吃吧。”
碗里只剩下白花花的米和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