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快地翻身上马,不再让她有机会将东西塞回来。
苏惜卿错愕的看着少年骑马长扬而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不曾真正认识过陆珩。
他变得很陌生,几乎与前世判若两人,好像前世那个说话轻声细语,彬彬有礼且温柔体贴的少年将军是假的。
难道陆珩也重活一世?可又不像,他若是记得前世,落水一事绝不会轻易善罢罢休,直接杀了苏明语都有可能,而不是在这边对她生闷气。
苏惜卿摇了摇头,告诉自己,多想无益,只要这辈子不要再和陆珩扯上关系,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而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再与她无关。
我这辈子就隻认定你一人……
苏天扬早就知道陆珩说不娶苏惜卿只是嘴硬,这不,他回到相府沐浴更衣完毕,连晚膳都还来不及吃,就被陆珩拖走,直奔酒楼而去。
他就说嘛,陆珩怎么可能真的不管他那个从小就心心念念的小表妹,这厮压根在意得很!否则从不求神问佛的人,也不会突然跑去求什么平安符。
说起来,陆珩这个小表妹,从小就长得格外漂亮,面颊粉嫩,玉雪可爱,水灵灵的一双眼,笑起来闪闪发亮。
三岁能读,四岁便能说会道,伶牙俐齿,聪慧过人,轻易就能将人逗得呵呵笑,深得众人喜爱。
可惜那丫头身子骨不好,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住在国公府,当时苏天扬刚随着爹娘从边关回京,就住在国公府对门。
他一开始见到人,不知是自家六伯的女儿,开玩笑的说苏惜卿长得可真俊俏,长大后肯定是个美人胚子,还顺手送了她一串冰糖葫芦。
五岁的小丫头拿了糖葫芦,开心得直笑,跟在他后头天扬哥哥长、天扬哥哥短的喊,软糯的小奶音,甜得要命,听得人心都化了。
苏天扬虽然也有个妹妹,但他妹妹打起架来比他还要凶狠,他就从来没这么被甜甜软软的喊过哥哥,开心得不了,当下他就把苏惜卿抱起来,笑眯眯地说:“好,从今天开始我也是你哥哥了!”
还不要脸的加上一句,以后长大哥哥娶你好不好啊?
小丫头看着冰糖葫芦犹豫了下,点点头,然后他就被陆珩揍了。
苏天扬从小边关长大,打架是家常便饭,在边关还没有他打不赢的架,也不问陆珩为何动手,二话不说就开干。
后来苏天扬才知道,原来陆珩就是太子的另一个伴读。
当时镇国公打算将陆珩扔进军营磨一磨,皇上只能帮太子另寻伴读,苏天扬年纪与太子相近,再加上他爹儿时也当过今上伴读,他顺理成章地被选进宫,取代陆珩,成了太子新的伴读。
伴读被抢,小表妹也被抢,不生气才怪。幸好后来误会解开了,陆珩的小表妹就是他的小堂妹,他真的是她同宗同族的哥哥。
可爱的小堂妹他是不能娶了,两人冰释前嫌,握手言和。
苏天扬回忆完两人相识经过,陆珩已经带着他来到樊楼,开了间上房。
樊楼位于京城最繁华热闹的地段,是京城中最大最热闹也最昂贵的酒楼。
雅间是独立的,桌上摆满的丰盛酒菜也都是上好的,苏天扬虽不常来樊楼,却也知道这里的厨子做得一手地道的淮扬菜,吃过的人都讚不绝口。
看着桌上浇着糖醋卤汁,去骨、剖花、炸得外脆里嫩,色香味兼具的松鼠鳜鱼,以及用冰糖水及蜂蜜反覆浸蒸数个时辰,蒸煮得软烂火红的蜜汁火方,还有和大白菜一起卤到绵密入骨、汁多肉嫩的红烧狮子头,苏天扬沉默了下,默默地拿起碗筷,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
陆珩喝了一大口酒,看苏天扬隻管埋头猛吃,也不问他为什么要有什么事,面无表情的踹他一脚。
“你就不问我怎么了?”
苏天扬“哦”了声,头也不抬、口齿不清地问:“你怎么了。”
态度敷衍到不能再敷衍。
陆珩:“……”
苏天扬见他又开始喝闷酒,勉为其难的安慰道:“是不是陆画那丫头说溜了嘴,你那平安符被我小堂妹退回来了?没关系,至少你送的绿豆爽没被退回来,她肯定开心的喝光了。
“说起来,堂妹她从小就是个馋鬼,当初给她一串糖葫芦,差点要被我拐走,你以后只要送吃的肯定没问题。”
陆珩冷笑了声:“你不说这事我都忘了。”
苏天扬听出他话里隐藏的酸意,险些被噎死,倒了几杯酒将堵在嗓子眼里的东西全咽了下去,没好气道:“……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你居然还耿耿于怀?而且我是她堂兄,我还能真娶她吗!我要真敢,没先被我六伯打断腿,就会被我爹打死!”
陆珩要笑不笑的看他,眼神冻得人心肝颤:“所以不是她堂哥就真打算娶了?”
苏天扬:“……?”
我那小堂妹知道你这人吃起醋来就没完没了,还这么不讲道理吗?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再加上苏天扬被陆珩那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