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真忙拿出一锭银子放在铜盘上,玄仙瞄了一眼,看出那银锭足有五十两,这才眉开眼笑,拿出个空白纸条,用手盖着写下几个蝇头小字,随即折好交给月真。「姑娘切记不可让他人看了去,否则灾厄难消啊,下一个!。」看到月真起身走来,荒宝疑惑道:「白虎之形是什么,怎么就让你这般在意?。」月真红着脸瞪了他一眼:「不懂就别乱问,轮到你了,快去吧。」荒宝本还要问纸条上写了什么,见月真远远躲开,显是不想让他知道,只得悻悻坐在卦摊前。「公子,抽个签吧。」荒宝对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没什么兴趣,他看也没看那签筒,掏出身上仅有的五十两银锭,直截了当地拍在铜盘上。「不需解签不用消灾,只求大师一句话。」玄仙眯着眼睛,微笑道:「公子出手阔绰,但问无妨。」「你给方才那姑娘的纸条上写的什么?。」「自然是消灾之法。」「什么法子?。」面对荒宝的咄咄逼问,玄仙将铜盘上的银锭拿出,放回他的身前,不紧不慢地道:「天机不可泄露,为了那位姑娘,也为了你自己,莫要再问了。」眼看再也问不出什么,荒宝正要收起银锭离开,却发现玄仙的手不知何时按在了上面。「公子别急着走,你印堂发黑,不日便有灾祸临身,不想听听如何消灾吗?。」荒宝一颗心都在月真身上,哪有心情听这方士胡诌,伸手去拿被玄仙按住的银锭,可不管他使多大力,那银锭都只像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你要抢劫?。」玄仙微眯的眼缝里精光闪烁,笑道:「莫急莫急,公子之灾,源自新近加入的同行之人。」荒宝心中一动,他说的岂不就是丑八怪风残,忙问道:「他要害我?。」玄仙神色一肃,定睛看着荒宝,彷佛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好一会儿才道:「公子先答我一问,随后自会为你解答。」荒宝只觉得眼前之人气势骤变,如滔天巨浪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艰难地张口道:「大师请问。」四个字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的气力,还好那可怕的气场来得快,去得也快,否则荒宝真觉得自己要憋死过去。将荒宝的表现看在眼里,玄仙沉声道:「公子可曾进过轮回?。」荒宝闻言一愣,什么轮回,是说那轮回魔教么,想起大师姐临走前嘱咐要当心魔教妖人,这玄仙便十分可疑,顿时心生警惕。「进过如何,没进过又如何?。」「如若进过,须知是第几次进,若没进过,贫道便能回答公子先前之问了。」这轮回到底是什么,怎么还有第几次进的说法,荒宝越发迷惑起来,可看玄仙郑重其事的模样,分明不是在说笑,只得道:「没有过。」听到这个回答,玄仙彷佛松了口气,喃喃自语道:「那便好那便好,没进过便还有救。」不等荒宝开口询问,玄仙便又抢先道:「那人身负轮回因果,却又怨念深重,你务必要小心提防,必要时万不可因小失大……。」荒宝听到玄仙说起风残,连忙打起精神,可听了几句便又觉迷惑,打断道:「请大师明示,何为小,又会失怎样的大?。」「个人事小,苍生为大,天下女子多矣,情系于一身又是何苦?。」这句话荒宝听懂了,原来这人心怀鬼胎,竟是来挑拨他和月真的感情的。「多谢指点,在下自有定夺。」荒宝觉得自己真傻,竟然花了宝贵时间听这算命方士的胡诌,便收起银锭,起身拱手告辞,正走时身后又传来玄仙的叫喊声。「公子切记,莫要轻易入那轮回……。」荒宝急步走远,连玄仙后面说的什么也没听到,待找到月真时,却看到她怔怔地对着街上的灯笼出神。「你没事吧?。」彷佛没听到他的问话,月真依旧呆呆出神,直到荒宝拿手在她眼前晃了一晃,她才惊醒过来。「你来了。」「在想什么呢?。」月真摇摇头:「没什么,我累了,咱们回去吧。」看到月真这没精打采的样子,荒宝隐隐觉得和玄仙写的纸条有关,便道:「那个玄仙不是好人,他的话不用太过在意。」「嗯。」月真虽是微微点头同意,荒宝却仍觉得不安,玄仙的话他即便不喜欢,说风残危险的那句他还是听进去了的,左思右想觉得不能再等了,他要想法赶快结束下山之旅,早日回山成亲。思虑至此便拉住月真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郑重道:「明日便出发去桃花坞吧,等大师姐回来时,咱们也完成了捉妖任务,可以早日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