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的则知道,他们王爷这几天,带着王妃抚琴弄花,月下漫步,极尽高雅之事,夫妻俩的感情看着好像更好了。
褚映玉却觉得有些烦躁。
琴棋书画这四样,除了书,其他三样她一窍不通,自然也风雅不起来。
但陆玄愔通啊,他让人从库房里取来一方古琴,兴致勃勃地教她抚琴,教她宫商角徵羽,在春日灿烂的春光中,给她弹奏了一曲凤求凰。
陆玄愔有一双桃花眼。
这样的眼睛,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 会让人觉得含情脉脉, 看只狗都很深情。然而放在他身上, 桃花眼亦被他那身凛冽的气势压下, 无人会觉得他的桃花眼含情。
直到现在,当他敛去一身气势,对着她弹凤求凰时,褚映玉被他那双桃花眼看得面红耳赤。
上午学琴,下午他教她制香。
秦嬷嬷笑呵呵地带着人送来不少香料,然后识趣地退下,不打扰两位主子的雅趣。
褚映玉坐在一旁,看他用那双修长漂亮的手分拣各种香料。
明明这是一双拿起剑就能上阵杀敌的手,此时却熟练地分拣着香料,他的姿态清雅中正,身上有皇室子弟的矜贵,又有世家蕴养出来的优雅,一举一动,如同被百年世家精心培养出来的贵公子。
褚映玉失神地看着他,一时间无法将现在这个风雅无双的陆玄愔和传闻中驰骋沙场的铁血战神论为一谈。
宛若两个不同的人。
“映玉?”他抬头看她,双眸含笑。
褚映玉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用团扇微微遮住自己的脸,问道:“王爷,你怎么会制香?”
“母后。”陆玄愔道,“她喜欢。”
皇后当年也是个清雅人,陆玄愔小的时候,皇后亲自手把手教他琴棋书画,教他制香谱曲,调做胭脂。
若是先太子还在,陆玄愔将会如皇后所希望的那般,成为辅佐太子的贤王。
晚上,两人坐在榻上,桌上摆着棋盘,他教她下棋。
下棋是一件需要耐性的事,如果是褚映玉自己,她能对着棋盘一整天。
但不知怎么的,和他对奕开始,褚映玉就忍不住急躁起来,最后下成了个臭棋篓子,而且输了时还会耍赖皮。
“这步不算,我下错了。”她理直气壮地悔棋。
陆玄愔也不在意,双眸溢满笑意,重新落子,另辟蹊径,照样能将她杀得片甲不留。
褚映玉人都傻了,顿时不服输地道:“再来!”
连续下了好几盘,不管她怎么悔子,最后赢的都是陆玄愔。
褚映玉心里有些郁闷。
直到睡觉时,也是闷闷不乐地将自己埋在被窝里。
“映玉?”陆玄愔将她从被窝里挖出来,不知她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先前输得太多,心里不高兴?
虽然他很想让她赢,但她下棋实在太急躁,简直就是胡乱一气地下,就算棋圣来了,想让她赢也没办法。
褚映玉扭头看他一眼,没忍住说:“你怎如此厉害,好像什么都会。”
这话是一种夸奖,陆玄愔心情很好地受下,低头亲了她一口,“你也是。”
“我不是。”褚映玉有自知之明,她学东西确实很快,但再快也没办法像他这样举一反三。
人们常说,哪家的姑娘或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其实这只是一种笼统的说法,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做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都是选择一两种钻研。
可这些在这人面前,好像都不算什么,他确实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想到他书房里,有一幅她的画像,据说是他亲手所绘,褚映玉便觉得脸庞有些热。
这是她偶然发现的。
据说这是去年,他见过梦里的自己画出来的。
褚映玉垂着头,靠在他怀里,心脏跳得有些快。
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快要守不住自己的心。
哪个女子能拒绝俊美的夫婿这般一心一意的爱恋,对方还是个如此优秀的男人。
在他吻过来时,褚映玉伸手挡住他的唇。
她莫名地有些心慌,硬着头皮说:“王爷,您可知是何人要杀傅姑娘?”
前世她的处境不好,在内宅之中很多消息不灵通,直到最后也不知道傅云姝之死是谁策划的。
陆玄愔神色一顿,抓着她的手举到头顶,俯首吻过来,含糊地说:“不知。”
褚映玉有些急,“是真不知,还是不想和我说?”
好一会儿,他抬起脸,那双线条优美的唇像是涂了脂粉般,水光潋滟,看得她心口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