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很多任务者对我的想法不屑,他们觉得我应该杀伐果断,你既无情我便休,而非像现在这般纠结痛苦……可那是我的亲人!”
少女默默地流泪,那些任务者见到她时,都说渣男贱女就该锁死,让他们来做任务,他们一定会忍不住拳打渣男、脚踩贱女,闹他个天翻地覆。
可是他们嘴里的渣男贱女是她父母,再怎么渣再怎么贱,她爹也给了她生命,她娘也给过她母爱,寒冷时为她添衣,肚子饿时为她下厨,将好吃的留出来给她……
说到这里,少女很愧疚,“对不起,我知道我很烦……”
那么多人都那样说,证明自己的想法是不对的。
可是她无法放任……
这时,少女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拍她的脑袋,温和的声音响起:“没关系,你的任务我接下了!”即使那么多的怨恨,即使被害死,少女的心依旧纯净。
江河决定接下这个任务。
不为别的,就为了这女孩初心不变。
少女惊喜地瞪大眼睛,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她们换个活法,即使我娘的爱那个男人胜于爱儿女,我还是希望她能拥有幸福……”
蜿蜒的河水流淌过南方一个偏僻的小镇,仿佛一条玉带,给多情的江南小镇增添一份旖旎。
榴花镇最大的酒楼,大堂里有穿着长衫的男人们,边喝着酒边聊天。
大部分桌子上都没什么下酒菜,只有一盘子花生米和煮毛豆,但这并不妨碍桌前的男人们指点江山,仿佛自己是什么大人物,吹嘘着自己的见识。
“四小子不是从平锦市回来吗?那里的日子真不太平,听说好几个有钱人想搬到咱们镇子呢。”
“怪不得梧桐巷里,有好几家的房子开始修整呢,原来是有人要搬过来。”
“啧,咱们小镇也不是说不好,可平锦市可是大城市啊!”一个胖子神气活现地说,“那平锦市可是有电车和电影院的,听说还有歌舞厅呢……咱们小镇有啥啊?除了个怡红院还有点意思,就和那穷乡僻壤差不多!”
说到怡红院,一块儿喝酒的男人猥琐地对视一眼,话题立刻偏了,什么牡丹娇艳、芍药清纯、玫瑰美丽……
若是他们有钱,能将她们全包下来云云。
好一会儿,话题才拐回来。
“大城市也有大城市的难处,有钱人都被搜刮得受不住,今儿来一批兵要钱,明天来一批货物要物,再有钱也经不过这么造啊。”
“还是咱们小镇舒坦,前面有几座大山挡着,想来搜刮的都嫌腿酸。”
“有道理,那些乱兵是打不过来的。”
其实是懒得打。
山路难走,崎岖不平,又不是什么交通要道,只能走水路,偏那双溪河说是河,其实就比溪大不了多少,它的河床低,大点的船都进不来,也就榴花镇这点油水,实在是划不来。
就在这时,酒楼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
“黄稳婆,快点,我家夫人快生了。”
一阵热闹哄哄的。
楼上的客人都探头出去张望。“咦,这是罗家的人吧?可是那罗夫人要生了?这是第几胎了?”
“第四胎,该不会又是个闺女吧?”
旁边马上有人道:“嘘,小声点,别让罗家人听到!”
榴花镇的罗家给人的印象,除了富贵,就是那一连串的闺女。
罗老太太成天哀声怨气,骂声不绝,咒骂儿媳妇是只不生蛋的母鸡。
在罗老太太看来,没生儿子就等于生不下蛋的母鸡。
罗家。
产房里,罗夫人徐氏的嘴唇都要咬出血来,她死死地抓着枕头,按照稳婆说的吐气和吸气。
疼痛让她的意识变得昏沉,心里只有一个念想:“我就算不要这条命,也一定会为家明生下儿子的!”
只要她生下儿子,婆婆就不会成天责骂她,丈夫也会收心,不再去惦记怡红院的狐狸精。
只要有儿子,婆婆相公都会对她好的。
她知道相公天天去怡红院是因为心里苦,他不能面对生不出儿子的痛苦,才会流连在酒色之中。
等她生下儿子,丈夫一点回心转意,愿意回家守着他们这个小家,就如同刚成亲时那般。
黄稳婆看着床上的产妇,眼里露出同情之色。
这些有钱人也有同样的烦恼,她们生不出儿子,就要被世人责骂。
女人到哪都是苦,作为稳婆,她见过太多生下女儿后就被婆婆和丈夫轮流指着鼻子骂的产妇,过分点的,那些刚生下来的闺女都不给你看一眼,直接溺死。
屋子外,五岁的三丫咬着自己脏兮兮的手指头,担心地探着头。
她小声地嘀咕着:“娘一直在喊疼呢,她没事吧?”
可是阿奶不让她进来,她很想去看看娘亲怎么样了……
“三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