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开一次性用勺的薄膜口子,拿起勺子不多不少舀了两勺。
席烟喜笑颜开地闻了闻,盯着杯子呼呼吹气,嘟着脸说了声:“谢谢。”
薄望京低头慢条斯理地将盖子盖回,侧身放回原处。
他们一套配合行云流水,这中间连一点眼神接触都没有,好似做惯了。
应嘉荟半张着唇,难以用讶异来形容她此刻的表情,可以说是震惊。
席烟呷了一口,满足地长叹一声,压了压头上的编织草帽,将眉毛露出来,笑问:“休息得怎么样?二位。”
薄望京端起咖啡,散漫地靠在椅子上,嗓音低磁带讽:“你看起来睡得不错,一个人睡的缘故么?”
此话一出,席烟和应嘉荟脸色都变了变,只不过一个薄怒,一个欣喜。
席烟觉得在应嘉荟面前被强调一个人睡,很没面子,眯了眯眼,冷笑道:“怎么?难道薄老板是两个人睡的吗?看来回去得多买几张床了,一天睡一个一张床可不够。”
薄望京深潭般的乌眸徐徐扫向她,定住,长指漫不经心地把玩咖啡杯杯柄,指尖从左边划至右边,像狭玩玉器的纨绔子弟,好似认真思索了她的建议,才波澜不惊地吐字:“你要是乐忠于封建时代三妻四妾的玩法,我也不是不能陪你玩,只不过事情传出去,败坏的是我的名声,集团若因此平白蒸发几百亿,算算还是我亏了。”
“到时自然要拉个陪葬,烟烟你说对不对?”
席烟被他噎得一梗,他这话半真半假,是在警告她,不许像昨天那样再瞎说八道。
但她一想到,如果不是梁慎川叫她来这里,薄望京指不定怎么和应嘉荟发生什么,就气不打一处来。
是他不懂避嫌,她还不能阴阳几句了么?
“伪君子。”她小声嘀咕。
薄望京微微侧了侧头,眼睫眨得得很慢,视线黏在她身上,神情有些冷。
席烟吓得一缩,两腿定在地上,想跑不敢跑,目光像被他咬住似的,躲到哪里都不是。
她呼吸急促地盯着他,警惕又胆怯。
薄望京果然探身过来,左手虎口轻轻卡住她下巴,慢慢地抬起,右手撑在她座椅扶手上,将人牢牢困在包围圈里,他张开拇指压在她唇边,什么话都不说,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侵略与被侵略的张力。
“我不说了。”席烟喏喏地认错。
薄望京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席烟不用细想也知道他们现在姿势不太好看,闭眼想躲过薄望京的手,“有……有人过来了。”
薄望京指骨冰凉修长,像链子一样轻而易举将她逃避的脸颊扭回来,平静道:“夫妻之间做什么都很正常,在意他们干什么?”
席烟有些恼,“既然你都不在意别人的想法了,夫妻之间打情骂俏很过分吗?”
“打情骂俏?”薄望京被她气笑了,向来薄情的眸子眼尾带勾往上挑,有种诡谲的漂亮。
他的五官已经十分好看,凌厉俊美,尤其那双眼睛,清澈透亮,比林中幼兽还灵动纯净些,每当有阳光时,金色卡在瞳孔边,好似有神性。
但他气质过于有压迫感,一个眼神足以让人闭嘴,渐渐地,没什么人敢直视他了,更不知道原来他有这样一双澄澈的眼眸。
席烟怪心虚的,但还是嘴硬道:“你看不起这个词?”
薄望京眯眼冷笑了声,“所以在打情骂俏的语境下,我该怎么喊你?伪娘子么?”
席烟:“……”
被她一打岔,薄望京气势没那么凌人了。
等他手指松开了些,席烟立马从他臂弯钻了出去,躲得远远的。
应嘉荟早就离开了,不知道是薄望京凑到她那边的时候,还是她说打情骂俏的时候。
席烟手机屏幕忽闪忽闪,微信足足有二十来条消息,全是梁慎川发的。
等席烟看清那些图片,脸轰的热起来。
在梁慎川的角度,她和薄望京好像在亲热,特别是他手指放在她下巴的姿势,男人矜贵的下颌骨压在女人娇柔的面容,强势又霸道。
——你俩别在外头瞎搞行不行,为这,我还去关监控。
——多大动静,应嘉荟都回来了。
——早知道你俩昨晚就该一块儿睡,这大早上的,干柴烈火。
——亲完没?约了专业人士开缆车的,兄弟。
……
薄望京拿着湿纸巾擦手,经过席烟旁边的时候顿了顿,嗓音低磁,“瞧什么呢?”
席烟下意识藏起手机,假笑:“梁慎川问,要不要一起去坐缆车。”
薄望京淡淡睨了眼她背在身后的手,显然没信,只是懒得追究,高冷地吐出一个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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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个人在客厅。
梁慎川看到席烟和薄望京一前一后走进来,皮笑肉不笑道:“薄老板还挺快,只是没想到是野路子。”
席烟一早上被薄望京压榨的火正愁没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