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初潮
“你是大姑娘了,要学会自己洗澡了!”
午后,春日的暖阳将哈素海里的湖水晒得温热,托娅脱去厚重的衣物,一跃而入,扎布苏提刀背对着她,一边伫候,一边巡视远方,防止有人偷看。
这是兄妹俩多年来的默契,托娅安心地在里面浸泡着身体,水温熨帖,令人通体顺畅,她一边玩水,一边惊呼:“啊啊啊!大哥!里面水很热,要不要一起洗!”
扎布苏不敢懈怠,略一侧头,瞥见浅浅一抹禁忌的春光:“大哥不洗,你自己好好洗!”他嗫嚅着,不知不觉喉咙发紧。
托娅自讨没趣,水里的鱼虾斗腻歪了,附近的水草拔光了,她越来越百无聊赖: “大哥,给我讲故事!”
扎布苏背对着托娅,沉吟了一会儿,清了清嗓子:“传说,敕勒川从前有一个不大的水潭,潭水清澈,潭边居住着勤劳勇敢的牧民,他们当中有一个叫哈力图的青年和一个叫素克的青年,两人亲如兄弟。有一天,从外地来了一个自称叫雄牯的人,他自称十年前,曾潭边不小心将一只朋友送给他的碗掉在潭里了,他想跳进潭中把碗捞上来,请哈力图和素克在潭边帮着接一下碗……”
托娅掬起一捧水,泼在扎布苏后背:“雄牯?真是怪名字。”
温热的湖水打湿他的衣服,慢慢得爬满了皮肤,像是一种挑逗似的抚摸,让他险些站不住脚,扎布苏重新站定:“托娅,不要闹,快点洗,一会儿太阳落山水该凉了,你不能再贪凉了!”
托娅哼了一声:“好吧好吧!你接着讲呀!”
扎布苏将所有的心神凝注在这个传说之中:“哈力图和素克答应了雄牯的要求,帮助雄牯捞出了一只盛着半碗清水的碧玉大碗,雄牯走了,潭水渐渐开始枯竭了,兄弟俩知道上了当,骑上雪蹄追风马追上了雄牯,叫他立即交出那只碗。”
“雪蹄追风马?大哥!我也想要!”托娅喊道。
扎布苏点了点头,继续说:“雄牯冷笑着两兄弟说,他是一个魔法高明的人,这碗是聚宝盆,放进什么东西永远取之不尽,现在碗里有水,一打碎,这里就成了湖海,三个人都活不了,若是兄弟俩愿意放了他,他就可以给他们许多金银珠宝。哈力图和素克坚决不放雄牯,雄牯想逃跑,被哈力图一箭射中,这个坏蛋却在临死前摔破了宝碗,于是,平地下陷,激浪排天,这里变成了一片汪洋,芦苇摇曳,荷花绽开,鲤鱼打挺,百鸟齐鸣,……我们为了纪念这两位英雄,就把这个湖叫做哈素海。”
这个故事被他讲得绘声绘色,扎布苏一时间有些入迷,却发现身后的玩水声消逝了,他紧张地问道:“托娅?托娅?!”
没有人回答,身后仍然是一片死寂!
扎布苏惊恐万分,不得不扭过头去,却见托娅已经游到了下游,她走出水面,浑身赤裸在摇臂呼唤:“大哥!我的裙子被红嘴鸥叼走了!”
在扎布苏面前,托娅是浑不知羞的,她一丝不挂地站在岸边,落日余晖在她的剪影上镀了一层璀璨的金边,凉风徐来,她金黄的鬈发随风起舞,她蜷缩着身体,自己抱紧双臂,打了个喷嚏,微微隆起的丁香小乳,随之轻轻荡漾,如水面微波。
扎布苏看着她发育好的少女身体,不由得心旌一荡,他双眼失焦,呆滞地站在原地,两耳轰鸣,托娅张着嘴说的话,他什么也没听见。
他心中咒骂自己是一匹禽兽,逼自己移开眼睛,等扎布苏反应过来,那调皮的红嘴鸥已经消失在天边了!
扎布苏脱下自己的大衣,奔向托娅,托娅埋怨着:“大哥,我都快冻死了。”
扎布苏把她周身裹得严严实实,稳稳地抱起:“回家喽!”
托娅哭丧着脸,一头湿发刮蹭着扎布苏的下巴:“大哥,那可是我最漂亮的裙子!”
扎布苏拍拍胸脯:“没关系,大哥叫草原上最好的绣女给你再做一条。”
托娅惋惜地望着天空:“可它不是那一条!”
扎布苏:“那我给你做一模一样的。”
托娅更难过了:“那也不是那一条!”
\\
下午,托娅正在牧羊,远远看见一抹红色的身影朝自己奔来。
“都兰,你终于回来了!”托娅扔下小鞭子,朝她跑去
都兰是铁匠苏勃辇家的小女儿,两家世代交好,她和托娅很小就成了知心密友,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她前段日子随母亲回锡林郭勒老家,终于回来,她穿着一身艳丽的长裙,好看极了,神采奕奕地朝托娅笑着。
小姐妹两个相拥寒暄,拉着手在草坡上扯些女儿家的闲话,都兰告诉她云中神都的奇闻和盛景,还说自己在城楼上看见了天戈太后娘娘的真容,明艳动人地朝百姓们招手,像观音菩萨一样不怒而威,迤逦的裙摆长达百尺,要二三十婢女专门提携。
“真羡慕你,我还没出过敕勒川呢,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托娅托着腮,呆呆地看着眼前咩咩直叫的羊群。
“有什么好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