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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毒谋”?(1 / 2)

宁国府,宁安堂。

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贾珍高坐大紫檀镶青白玉靠椅上,脚下踩着脚榻,不俗的面相上满是威怒。

大燕开国初,太祖高皇帝汲取历朝勋贵必腐化成国蠹之教训,革新大燕勋贵承袭之法。

开国世袭之世勋贵爵,代代降袭。

便有功勋极高可世袭罔替者,门楣虽不坠,然爵位依旧要降袭,除非后世子孙争气,立有大功,否则,五世之后,祖宗余荫耗尽,终要改换门庭。

譬如贾家,贾珍虽只袭三品威烈将军的爵,但却住在国公府邸!

按照前朝,爵位降减,其他一应规格都应依礼降减才是,否则就是僭越,这可是大罪过。

而蒙太祖高皇帝圣恩,功高世爵传承虽也降等,却可保门第不坠。

纵只三品爵,也可维持国公门楣。

有此门第相衬,与寻常的三品爵相比,贾珍尊贵何止百倍?

若是他勤于王事,好生做官,立下功劳,就能提升爵位。

相比于其他人以命搏爵,又容易许多。

只是,太祖皇帝虽雄才伟略,思虑深远,本是想让世勋国戚不要覆前朝旧辙,一味享福堕落,想以此法逼武勋子弟上进,却奈何生于富贵乡之子弟,仍旧醉生梦死者多。

贾珍虽只是三品爵,可有国公府打底,地位之尊贵并不逊色寻常侯伯多少,又正值壮年,至少还有数十年的富贵。

且就算传至下一代,也仍有数十年的富贵,因此他哪里会有半分危机感?

每日里依旧享福受用,不可一世。稍有违心不快,就恣意打骂惩戒,

此刻,贾珍看着跪在堂下战战兢兢的儿子,怒声骂道:“没用的混帐东西,连这点子小事都办不成,要你何用?真真该死的畜生!”

贾蓉闻声心惊,忽又想起之前贾蔷之言来,愈发心乱如麻。

他也发现,自打他成亲后这一年来,他这老子愈发看他不顺眼,哪里是在看儿子,分明是在看仇人。

可是对他媳妇秦氏,却比亲女儿还要关爱几分……

贾蓉虽然心里惊怒恐惧,却不敢流露出分毫,因为在这座宁国府中,其父贾珍就是唯我独尊的天王老子!

压下心中的惊怒,贾蓉闭上眼豁出去磕头道:“老爷,蔷哥儿死了心不肯回来,儿子一个人又不能绑他回来……”见贾珍面色更怒,他又忙道:“不过蔷哥儿说了,前儿之事他绝不会对外信口开河,只要咱们约束好府里的下人,就没人会知道。儿子同他说,纵然要出府掰扯干净,他也得回来给老爷磕个头才是。谁曾想,他说他亦是宁国正派玄孙,他太爷爷也是宁国公嫡子,分家时有一分不薄的家业。那份家业他也不去想了,只当这十年来他的嚼头。”

原本以为贾珍会愈发暴怒,一直闭眼等待着沐浴雷霆的贾蓉却发现上面安静的吓人,他悄悄睁开眼抬头看去,见贾珍面色铁青的坐在那,心里一动,小心翼翼道:“老爷,要不……要不儿子带几个小幺儿再走一趟,定能把蔷哥儿给‘劝’回来……”

贾珍却哼了声,道:“既然他死了心出府,我们又何必强留?强留没用,他在外面活不下去,自会回来求我!”

贾蓉小声道:“老爷,蔷哥儿如今穿着麻布衣裳,儿子去时,他正用沙壶煮白粥呢。”

贾珍闻言一怔,这等情形显然大出他的意外。

说起来,他还真不是一个一味追求男色的,否则也不至于等贾蔷这么大了,才动心思。

只是当下世道,凡达官贵人多以好男风为雅事。

不止他,便是隔壁府的贾琏琏二爷,不也养了几个清秀的小厮在书房以便随时出火?

西府的凤丫头那样好妒,等闲不让贾琏沾染女人,身边的房里人打发的干干净净,只留一个平儿也是常年看得摸不得。

可王熙凤却从不理会贾琏书房里那些小厮,一来生不得孩子,二来争不得宠见不得光,所以贾琏身边很是养了几个兔爷儿。

可见当下并不以男风为耻,世情便是如此。

所以,贾珍偶尔也会动起龙阳之兴。

但他更多追逐的,还是女色。

却不想前儿夜里,也不知怎地,就是看着贾蔷越看越觉得颜色出挑,甚至觉得国公府里除了那位相貌绝色的儿媳妇,再无一人能与贾蔷相比,这才动了凡心。

若他果真得手一次,或许也就撂开了。

毕竟在他心里,满满都是那道禁忌的身影……

谁想如今竟成了求不得,这让在宁国府里予取予求恣意多年的贾珍如何肯心甘?

得闻养了十来年的纨绔公子居然自己煮粥,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贾珍能稳坐族长之位,也是有几分手段的人,他想了想道:“你去寻族学里当夫子的太爷,告诉他……”

贾蓉闻言面色微变,急道:“父亲,是让太爷开革了蔷哥儿吗?”

贾珍啐口骂道:“该死的畜生,你又知道什么?那蔷哥儿和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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