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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 / 3)

她压下头,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地说:“齐叔晏,你能活下来么?”

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只要他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事。

“我不知道。但我争取,好好活着。”齐叔晏没有遮拦,直言不讳地道出了真相。

闽钰儿攥着手,手心微微发汗,她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说了一句:“那我愿意。”

齐叔晏疑惑地勾眉,似是没懂她话里的意思。

闽钰儿懂。在齐叔晏的生死面前,其他的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她抿了抿嘴,扑过来,一把抱住了齐叔晏。齐叔晏不知道小姑娘决定了些什么,怎么突然就有了一种大义凛然的态势。

忽而又想起公冶衡,齐叔晏低了眸子,手下捏起了闽钰儿的手腕,上面的青痕依稀可见。

“答应我一件事情。”齐叔晏转过头,“钰儿肯听我的话么?”

“什么事情?”她问。

“离公冶衡远一点。”闽钰儿没答,她在齐叔晏的衣襟前用力蹭了蹭,说:“我困了,殿下。”

齐叔晏只得扶住她的身子,“要睡觉了么?”

不走

齐叔晏不逼她,什么时候她喊困了,不想讲话了,男人便依着她的话,让她休息。

只是小姑娘这次乖乖的,也不过来靠着齐叔晏休息了,离齐叔晏远远的,恨不得半悬在床沿上。

她手紧紧扣着床沿,背过身去,只留一个微微凸起的背影。

齐叔晏转头看了一会儿,终是没忍住,伸了手去想要握住她,却生生在半道里停了下来。

“盖好被子。”他这么说,替小姑娘把被子掖了掖。

闽钰儿没说话,也没点头,默然地任由他给自己掖好被角,一夜无话。

秋日是从连绵的阴雨天开始的。丘山的红枫亮堂堂一片,屋檐下的花草也已经渐渐泛了黄,宫里这几日有些忙,要引时兴的花草进来,将失了颜色的绿植全都换掉。不过两日的功夫,开土挖掘,宫里已是大换了模样。

宫人过来,要将华仪殿前的两颗栀子树搬走,被枝微伸手拦住。

她说:“不可,娘娘吩咐了的,这院子里其他的可以动,唯独这颗栀子树不可以。”

那栀子树已然没有了颜色,更不用提栀子花了,秋霜又打的紧,一时残枝败叶,没有丝毫养眼的地方。

宫人有些纳罕,“殿下专程吩咐了,娘娘院子里的花木要精心打理,若是不撤下去,到时候殿下来看到了,估计要挨责罚的是我们。”

枝微道:“可是娘娘就想看着这个。”

“这……”宫人低头,“还请娘娘不要让我们为难。”

枝微一时拦不住,险些要动手了,末了还是临院子的窗户打开,天光下伸出一只慵懒的手出来,手腕上还环着一截红艳的镯子。

“够了别吵了。”

那是南海的血玉,珍贵的紧,前段时间宫里收到的南海沿路番邦的贡品,最宝贵的也就这块血玉了。不料这么珍贵的东西,齐叔晏拿来径直给了巧手工匠,要他们依着闽钰儿的尺寸,打一个精致贴合的镯子出来。

而现在,这只镯子,正好端端地环在闽钰儿手上。宫人也都是些识货的,一见这镯子,几乎都立马屏住气。

闽钰儿只伸了一手出来,另一只手忙着握笔,腾不出来,她头也不抬,淡淡道:“这颗栀子树就留着罢,殿下不会找你们的麻烦的。”

“若是问起,就说是我让做的。”

就凭着这镯子,就能看出齐叔晏对闽钰儿的偏爱程度了,闽钰儿都发了声,他们哪里还敢说什么。

只能躬身退了出去,“是。”

闽钰儿收回了手,她笔下不知不觉竟勾勒出了一朵栀子,小姑娘一愣,浓重的墨迹就顿在纸上,毁了整幅画。

闽钰儿看着画,轻轻叹了声,提笔将笔隔在了砚上,似是没打算再画了。

“娘娘今日画的什么?”枝微阖上了殿门,开开心心地蹦过来,倚在窗户边看闽钰儿画画。

闽钰儿摇头,“本来是想画竹子的,方才他们一说话,将我思绪都打乱了。”

枝微嘻嘻笑,她说:“没事的公主,殿下晚间来的时候,你给他说一声,大不了让殿下再教你一次了。”

好像从那日出宫回来开始,齐叔晏就对闽钰儿格外上了心思。不论什么时候,白日里有多忙,男人晚间总会来华仪殿,陪着闽钰儿。

闽钰儿这几日已经懒得学宫里的规矩了,不知为何,她现在就是懒得很,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齐叔晏来了,陪她坐一晌,一转头,小姑娘就能撑着下巴,在椅子上睡过去。

齐叔晏便陪她下了几日的棋,见小姑娘实在是兴致廖廖,男人便叫了她去桌前,提笔教她画丹青。

闽钰儿还是很愿意学画画的。

齐叔晏念着“丹青之术,其一是掌势”,便低身下去,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教她如何握笔。

闽钰儿悟性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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