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淮在某些时候很敏感,这种敏感具有不确定性,且对人不对事。
纪廷谦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幽深得可怕,是自己钻牛角尖了,他又让明淮担心了。明淮看着纪廷谦的表情执拗而认真,突然之间,纪廷谦俯身抱紧了明淮,力度之大让明淮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纪廷谦很烦躁,很不安,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明淮是他从别人那里偷来的,从别人那里抢来的,那个别人是曾经的纪廷谦,可是他也爱明淮。
“明淮,你爱我吗?”纪廷谦问。
明淮愣了一下,奇怪于为什么会突然之间问起这个问题,“爱啊。”
这不是完全没有疑惑的一件事吗?这还用问?
“我是说你爱现在的我吗?”纪廷谦神情复杂,让明淮一时半会儿抓不到问题的重点。
明淮点头。
蓦地,纪廷谦叹了口气,一瞬间,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脊背无力的弯着,将全身的重量都交付给了明淮,他的声音居然让人听出了一声脆弱,有些哑,“明淮,我有时候很害怕。”
明淮听着他往下说,抬手抚摸着纪廷谦背,给予他一些安抚。
“这几天我在想,你爱的并不是我,而是以前的那个我,”纪廷谦抬起头来,冷峻的面容掺杂着脆弱,甚至还夹杂着一些委屈,“明淮,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明淮哑口无言,一时之间找不到任何一个合适的词汇组成一个句子去安慰这个男人,他没有想到纪廷谦会钻这种牛角尖,这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纪廷谦所提出的问题是明淮从未想过的,在他看来,纪廷谦即便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但那些也是客观存在过的事实,也是现在这个纪廷谦的部分组成,他爱过去纪廷谦,也爱现在的纪廷谦,他就是爱纪廷谦这个人。
“我爱每一个人生阶段的你,从过去到现在,”明淮格外认真地说,“纪廷谦,我只是爱你,你懂吗?过去的你是你,现在的你也是你,你只不过是忘记了一些事情而已,现在我们依旧相爱那就足够了。”
明淮不知道这番话纪廷谦能够听进去多少,他也没想到才过了这么些日子,纪廷谦却成了更加在乎那份记忆的人。
“而且医生说过,恢复记忆只是时间问题,”以及一些小小的运气成分,作为一个合格的男友以及一个合格的弟弟,明淮对于纪廷谦的情况很是了解,他点了点纪廷谦的额头,说,“那些过去全部都在这儿好好呆着,谁也抢不走。”
“还有,我在这儿,谁也抢不走。”明淮指着纪廷谦的心脏笑眯眯地说道。
明淮的话大概还是有些用,第二天纪廷谦就恢复了原样,只是开始频繁的联系他过去的主治医生,看来他对那些记忆执念仍旧很深,明淮没管,由着他去,纪廷谦不开心,他自己也不开心。
明淮本来还打算趁着这七天回一趟纪家看看纪父纪母,但是纪氏庞大事业繁忙,二老月中飞了澳大利亚至今还没有回来,纪家大哥和二姐也外出公干未一时半会回不来,就连徐卓宴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成天见不到面,脾气也好大,明淮总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开始砸东西。
纪廷谦听到明淮的嘟囔之后笑笑说:“他最近有事,跟一个男星纠缠不清着,可能受了气,心里烦。”
明淮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满脸好奇,又觉得不可思议,“他不是不喜欢来这套吗?这么多年总是听到他包了谁又和谁好聚好散了,可那都是假的啊。”
这种事情,明淮身为徐卓宴的好友是再清楚不过了,徐卓宴有钱,那张脸也看着像个风流花心的主,但他确实不是滥情的人,平日里也洁身自好,别人塞人给他是不会有结果的。
“我月初回来的时候与对方无意中见过一面,是徐卓宴喜欢的类型。”纪廷谦见明淮有兴趣就多说了两句。
他原本是去找徐卓宴的,却没想他办公室里还有人,是一个身形单薄的男人,与明淮差不多高,看起来还挺小,长得很好看,徐卓宴与那人说话没有避讳着纪廷谦,又凶,只言片语中,纪廷谦大概了解到对方是徐卓宴公司的艺人。
“他不是只喜欢他初恋吗?”明淮问。
纪廷谦笑了笑,小声说道:“就是那种类型。”
a市离s市很近,明淮离开的时候与陈姨说如果嘟嘟放假想来找他就给他打电话,他会派人来接他们,陈姨点头称是。
人逢喜事精神爽,陈姨对明淮感情不一般,因着纪廷谦与明淮两人,她的心情也变得极好,说的话也就更多了些,明淮走之前,她把明淮拉到一边说悄悄话,“明淮啊,你这得记得告诉廷谦嘟嘟是他的孩子啊,不然等再怀一个来说就太急了。”
“陈姨,”明淮很是无奈,这二胎都没影的事情,“我会说,您别多想了,嘟嘟才四岁,哪来的二胎。”
不过陈姨说的这话倒是让明淮想起一件事情,月初的时候,他和纪廷谦没带套。明淮迟疑地摸了摸肚子,那里现在还有一小块腹肌,应该不会一次就中吧,主要是这也不是第一次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