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逐渐褪去。
不再畏寒,也不用再燃地龙,那药盛欢虽然不敢停,但却也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凌容与身上这难解的顽疾,似乎真的和她息息相关。
裴皇后原本只觉得周正在胡言乱语,可当她见到太子再度恢复健康之后,却也不得仔细思考起周正说的那段话。
……
而凌朗府中的赵舒窈,此时肚子已经完全显了出来,已有六个月的身孕。
皇城之中顿时喜事连连,最重要的是接连有小生命即将出生,景成帝可谓乐不可支,日日神清气爽,意气风发。
淑嫔被赐在永福宫,此时她盛宠的模样,一点也不输当年沈贵妃初进宫时的阵仗。
因淑嫔有着皇后命,沈贵妃想,身为皇后的裴皇后应该对她最为忌惮,她可说日日跑到凤仪宫找皇后娘娘诉苦,想与她连手拉下淑嫔。
可这皇后命本就是裴皇后与太子无中生有,裴皇后又怎么可能介意,就算淑嫔真的有皇后命,裴娆也从不介意。
她从没想过要当皇后,这皇后的位置一直都是景成帝硬要让她坐上来的。
裴皇后倒也没赶人,每日就这么笑笑的看着沈贵妃一个人在她面前急。
沈贵妃见裴皇后压根儿不在意的模样,发现自己撺掇不动裴皇后之后,决定求人不如靠自己。
仅管景成帝现在鲜少翻她的牌子,却也想方设法的在景成帝面前出现。
沈贵妃如今儿子都要当爹,居然还得日日跟自己亲侄女争宠,简直就是自己拿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苦不堪言。
说也奇怪,这不知是沈贵妃伺候景成帝的时间比较久,或是淑嫔初有孕不方便侍寝,这原本日日都去永福宫的景成帝,突然又不去永福宫了,反而一个劲儿的往毓秀宫跑。
宫人们私底下交头接耳时,言词无一不是在称赞沈贵妃姜还是老的辣,贵妃娘娘的手段,终究比自己侄女高明许多。
……
此时永安侯一脉的案子已近水落石出,除了永安侯以外,牵涉其中的官员皆已抄家问斩,宁家与卫家更是从皇商中被除名。
原本的六大皇商顿时只剩四家。
而永安侯因为口不能言,身不能行的关系,景成帝决定留他一命,让他往后余生就在牢狱之中度过。
永安侯早在中毒被救回一命后就一心求死,可说天天巴不得能盼来一纸赐死诏书。
没想到,他没等来赐死诏书,却等来凌容与亲手带着永安侯的圣旨,一字一句的告诉他:“赵承平,你贪污盗卖宫中之物罪证确凿,原本在逃的余党们都已伏诛,不过圣上仁慈,怜悯你如今已是半残之身,特地为你网开一面,留你一命。”
“往后余生,你便在大理寺监牢之中好好度过罢。”凌容与俊美的脸庞上的笑意冷如寒霜。
永安侯听见景成帝居然饶自己不死,整个人瞬间跌入绝望深渊之中。
他现在不止成了哑巴,甚至连自理都不能,被关在监牢之中的日子生不如死,可怜比街边的野狗都不如。
唯一支撑着他的便是案子尘埃落定之后的赐死,他不知有多渴望能求得一死,可现在,他连唯一的希冀都没了。
为何要饶他一命?景成帝不是那般仁慈的人!
凌容与似乎从永安侯浑浊的黑眸中,看出了他的怨恨与疑惑,削薄的唇瓣挑起一抹嘲讽的笑,双手背在身后,迤迤然的走到监牢栏杆前。
“看来永安侯对于这个判决深感意外,”凌容与淡淡道,“这是孤特地为你求来的。”
凌容与轻声道:“孤念在你身为太子妃的生父,故特地向父皇求请让他留你一命,孤已经为你打点好一切,虽然你无法自理,但那些狱卒还是会喂你吃饭。”
“赵承平,你现在可有后悔当年为了报仇,狠心将盛欢与赵舒窈偷龙转凤?”
凌容与轻轻一笑,墨眸里的深邃之色阴郁到了极点,眸底更凝着暴戾瘆人的杀意。
永安侯苍凉一笑,眼角泪珠无声的滑落下来。
其实他早在爱上牧婉清时就后悔了。
他后悔自己利用了牧婉清,后悔自己欺骗真心爱着自己的两个女人,可就算当时他已经后悔却也没了回头路。
“不过现在就算你后悔也来不及了,后悔是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孤与太子妃都不稀罕你的后悔。”
凌容与笑声执拗而病态,搭着他的眼神,说不出的森然诡异。
永安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股寒意从脚底缓缓蔓至头皮。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凌容与,完全不知太子看着他时,为何眉宇间会迸出绝顶杀意。
完全不明白凌容与对他的仇恨究竟从何而来。
就算太子被赵卿欢迷得死去活来,也不可能对他抱有这样浓烈深沉的杀意。
只可惜这个答案,永安侯注定一辈子都想不透。
甚至还有一个秘密,不止永安侯自己想不透,就连大理寺卿都苦查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