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成帝说自己愿意到邻国和亲,再也不回大梁。
说她一辈子再也不想见到赵杰。
一开始景成帝自然不同意将最疼爱的女儿送到邻国和亲,可在清河的百般坚持与哭闹下,甚至绝食抗议,说不将赵杰许给她当驸马就送她去和亲,逼景成帝二选一。
前世永安侯府几乎权倾朝野,在凌容与失踪多时,下落不明的那段时间,赵舒窈因为凌朗的追求与永安侯的有意撮合,最后终是成了三皇妃。
凌朗虽然无心争夺皇位,可他的母家与岳家却是野心勃勃,处处针对一心想夺下太子之位的大皇子。
可景成帝知道凌朗的性子压根儿就不适合当一国之君,然而大皇子他又讨厌,所以这太子之位他们最后谁也没能争到,反而等到了凌容与再度回归。
当时永安侯府嫡女已经成了皇眷,景成帝自然不可能答应让赵杰当驸马。
无奈之下,只能将这个一心想远嫁的傻公主,嫁到了邻国和亲。
当时清河还故意指定要赵杰亲自护送她到临国和亲,赵杰可说是亲手将自己最心爱的女子,送到了别的男人手里。
凌容与原本也不知赵杰的心意,前世他亲手处掉永安侯,揭露他犯下的滔天大罪后,牧家母子同样与永安侯绝裂,赵杰一样站在母亲身边。
赵杰未曾贪恋权位,选择大义灭亲。
凌容与为盛欢报完大仇,曾大醉一场,那一日赵杰也与他同醉。
赵杰酒后吐真言,凌容与也是那时才知晓,自己的好兄弟居然恋慕自己的姐姐清河公主多年。
只是碍于身份关系只能拒绝。
原本就沉默的赵杰则自公主出嫁之后,就变得更加沉默寡言,终日郁郁寡欢,一生未曾娶妻。
凌容与思及往事,墨眸暗沉一瞬,亲密的牵着盛欢的手,来到赵杰身旁。
“赵太医当真愿意将清河拱手让人?”凌容与懒懒的睨了赵杰一眼。
他还记得前世赵杰喝醉时,说自己喜欢清河时的神情有多痛苦,再也见不到心爱之人,甚至亲手将她嫁给他人的感觉有多绝望。
当初赵杰可是醉后变了个人般,一次全说了个痛快。
盛欢也好奇的看着自己兄长。
方才她也瞧见了清河与盛煊的亲昵模样,可清河公主脸上虽笑意盈盈,但那小眼神却总时不时往后探,似在看赵杰的反应。
盛欢直觉清河公主仍喜欢自己的兄长。
赵杰不说话。
他素来不善于表达情感,就算再喜欢也只会默默的守着。
若是清河再向以前那般主动朝他靠过来,他当然不会再拒绝,可要他主动出击求追,却是难上加难。
凌容与神情慵懒的哼笑一声:“到时盛煊若真成了清河的驸马,孤便要你亲手送清河上花轿,如此才不枉清河恋慕你多年未果。”
赵杰见过盛欢穿喜服的模样,他想象了下清河穿着喜服嫁给盛煊的情景,心里顿时似被利刃切割,剧痛不已。
整个人瞬间被恐惧淹没、几欲窒息。
短短几瞬,赵杰已疼得满头满脸都是冷汗。
他知道自己身体没有毛病,只是突然有一股难以言述的巨痛,从心底涌现出来。
仿佛他早就经历过凌容与所说的话,亲手将清河送上过大红花轿,亲手将她交给别的男人过一般。
盛欢见兄长面色不对,恼怒地看了凌容与一眼。
怎么能说那么残忍的话呢?
她虽未开口,精致漂亮的桃花眸里却写满了责怪与不赞同。
美人儿的唇瓣微微嘟起,噘出一个圆圈状,极为诱人,看起来好似就在跟他索吻一般。
凌容与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僵然一僵,喉结滚动,呼吸微微粗重起来。
他沉默半晌,将心中那股突来的念想压了下去,才又若无其事的揽住她的肩。
不再管赵杰,只管将怀中突然生起气来的小娇儿往保和殿内带。
待两人被引领太监带入席位,坐家后,盛欢才轻声开口:“兄长有成人之美也未尝不可,殿下怎能那样说话。”
凌容与沉默了一会儿,才凑到她耳畔,低声说起了前世清河与赵杰的事。
少年低沉慵懒的嗓音不知为何染着几分沙哑,听得盛欢耳根酥酥麻麻,前世公主与兄长分明极为坎堪,可当盛欢听完之后却已满脸通红。
眼前美人娇羞绝美,凌容与却在见她双颊迅速染上绯红的色彩,似要滴血时,墨眸一沉,周身散发出一股令人难以亲近的冷意。
想现在就将她带回去,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瞧见她这般模样。
凌容与双拳紧握,费了好大的劲才打散自己这个霸道阴暗的念头。
裴皇后的寿宴太子妃若中途离席,必会引人他人闲言碎语,他再如何不愿也只能忍耐。
盛欢原本是比较倾向盛煊和清河公主在一块的,毕竟她与盛煊当了两世兄妹,还是头一次见到他有心仪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