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背上冷汗涔涔,几瞬过后,终是下退出书房,不敢再劝。
然而太子不喝药绝对不成,这血再吐下去,别说圆房,到时候就连下榻都困难。
周正没办法,最后只好硬着头皮来到偏殿,告诉太子妃此事。
盛欢听见周正的话之后,脸上表情果然变了变。
她沉默片刻,意味不明的笑了下,轻声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劝太子喝药。”
周正心中一喜,连忙随太子妃回到正殿。
他心想,这太子妃果然人美心善,就算太子这般不懂事,她也总是一再包容。
可当周正听见盛欢是如何开口‘劝’太子喝药时,只觉脑袋一懵,整个人险些就要晕厥过去。
“听闻太子殿下不肯用药,”盛欢走到凌容与面前,目光扫过书案上的画像时微微一顿。
纤细白皙的手指捏着手绢,不停地翻绞。
凌容与见她过来,眸光不自觉地温柔宠溺起来,心中尽是难以言喻的愉悦。
他就知道她是关心他的。
“孤……”
凌容与刚开口,就被盛欢淡淡打断。
只见以前只能于画中见到的少女,如今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朝他浅浅一笑,白皙脸颊透着桃花色的粉嫩,笑眼盈盈好似一朵明媚鲜艳的牡丹花。
美得灼人心神,不知比他笔下画卷中的少女还要好看多少倍。
凌容与一时之间看得痴迷,沉浸在她的笑容之中,整个人仿佛都披上了一层暖意,整颗心都温暖起来。
“出嫁前,母亲曾与我耳提面命过,说咱们大梁女子和离改嫁再正常不过,这京城的好儿郎不少,比您优秀的或许没有,但肯定也有不比您差的。”盛欢看着他,眸色温和,手指却紧得死捏。
“当初我答应嫁给您,是因为母亲担心我受牵连,大婚那日听完兄长说的一番话后,我想了许多,也想过要与您好好过日子,可您若总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与其日后我年纪轻轻便当寡妇,不如待我母亲完成大事之后,我们便和离。”
凌容与听见她的话,笑意凝在唇边,心口撕裂般地疼,倏地掩嘴偏过头,猛烈地咳了起来。
盛欢见他如此心中不忍,可他若再像以前那般不按时喝药,只为了在她面前扮可怜搏她心软,那她万不可能再让他得逞。
她闭了闭眼,扭头就走。
凌容与改变太大,她又寻不出缘由,心中慌乱无比。
尽管赵杰说凌容与只要按时服药就能长命百岁,可她见他身子忽冷忽热,一下像冰块,一下像火炉,还不服药就会吐血,实在很难相信他的身子一点事也没有。
那日一早,睡梦中的少年郎将她按在怀中,肆意轻薄一番之后,她又羞又怒。
就在她觉得也许凌容与就真的只是梦见了她,而不记得前世的事时,她却又从少年口中确认了他的确记得前世。
他喊了孩子的小名,说他很想念她和孩子。
一边亲她时,一边不停地念着她的名,梦话虽说的颠三倒四,却都是在苦苦哀求她不要再走,不要再离开他。
求她不要再抛弃他,要走便带他一块,卑微又可怜。
其实盛欢当下知道凌容与就是温君清时,之前心中的气就消了大半,可消了大半不代表她能一再接受自己被强横对待,她还是在意的,她更在意为何明明是同一个人,这一世却活成了这般模样。
她不知自己前世死后,凌容与究竟发生了何事,经历过什么,听见他的话只觉心疼难受得不行。
盛欢怕被他看出异样,才会故意搬到偏殿想让自己冷静几天。
没想到凌容与居然因此又不肯喝药,想用折磨自己的方式来逼迫她心软。
方才她听见周正的话,又气又心疼。
她的夫君这一世真的变得好坏。
一肚子坏水,脑子里想的也都是坏主意,行事莽撞、不计后果,就好像他的时间所剩无及那般。
盛欢很害怕他这般只看眼下,不看来日的模样。
今日她是故意说这番狠话的,她若不将话说得重一些,而只是撒娇或温声软语的劝他,那么之后他就会一再重复这样的手段,逼她心软,逼她撒娇,逼她一退一再退。
有些事她可以退,可有些事她不能,比如凌容与不在意自己的健康这件事。
凌容与见她毅然决然转头就走,眸子掠过一抹慌乱,顾不得心口的闷痛,立刻追上前。
他早晚会与她和离,但不能这么快。
这一个月来,朝堂上几乎每隔几日便有言官弹劾永安侯,永安侯府在京城横行已久,二女儿赵舒窈虽丢了名声,可那三皇子却从未疏离过永安侯府。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三皇子与永安侯越走越近,再加上大女儿又成了太子妃,他的对头们若不趁现在将他势头压下,待以永安侯的小女儿也进了宫,怕是日后数十年再也没好日子过。
永安侯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