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姑娘当心仪容,笑时唇不露齿,宁府可是广发请帖,如今京城中的俊秀好儿郎皆受邀前来,小心日后亲事难议。”
“听说太子之前才还在街上扶了个盛氏女么,当时还以为太子殿下对那盛氏女有意,现下他怎么又追着赵舒窈的长姐跑了。”
“沈夫人刚回京不久,有所不知,当时不过是有人为了笑话赵舒窈,才刻意教说书先生将太子与盛氏女之间说得精彩万分,传得沸沸扬扬。”
“是啊沈夫人,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对那盛氏女有意,殿下不过是在盛侍读百般请求下,余心不忍,才出自善意扶了盛氏女一把,若非她是盛侍读之妹,殿下早叫旁人拉下去了。”
“我可还是头一次见到太子这般,都说永安侯嫡女才担得起太子妃之位,可如今有永安侯府有两位嫡女,这太子妃之位,最后会落在哪位嫡女身上可就难说了。”
“我有预感,明日茶楼的说书先生,又该有一番精彩的新书可说。”
“我看难,之前盛氏女是没背景,那说书先生才敢那般肆无忌惮,这赵卿欢可不比盛氏女,谁敢不要命去招惹永安侯府,也是太子殿下脾气好,几次被说进书里都未曾动怒。”
“看来永安侯府这位嫡长女,似乎不如传言那般不受宠,才会打小就被送到佛寺寄养。”
“牧姑娘看她身上那件镂金百蝶撒花烟罗云锦裙还有那身行头,就该知道永安侯夫妇有多疼惜这个刚接回来的女儿了,怎么可能不受宠。”
“那镂金百蝶撒花烟罗云锦裙可是京城里的最新款式,现下一件难求,就连赵舒窈都没有,瞧赵舒窈唇上的胭脂都掉了大半,肯定憋了一肚子气。”
“今日来参加宁老夫人的寿宴可真是太对了,看见赵舒窈吃瘪的模样,当真教人舒心。”
就在贵女你一言我一语时,一名身材颀长、英姿飒爽的俊朗男子,朝她们缓缓而来,最后停在方才被喊做沈夫人的女子面前。
贵女们顿时噤了声,面色微变,纷纷福身行礼,齐声问安。
“臣女见过沈大将军。”
……
另一头,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贵女们话题中人的盛欢,刚踏进宁府大门不久,后头的凌容与已大步流星追了上来。
神情与动作皆不似以往从容,带了几分急迫。
“欢欢。”凌容与好看的眉眼微微低垂,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几分暗哑,“孤等了你许久。”
盛欢见他就只是跟在身旁,不像以前那般直接动手动脚将她拉走,心中微微诧异。
难不成那日她要凌容与顾及她的清誉,用正当理由迎娶她,他便真转性了?
盛欢唇角微勾,于心中轻轻哂笑一声,很快就将那荒谬念头打散。
怎么可能。
肯定是宁府寿宴人潮众多,这太子殿下不得不顾及自己形象,就如她初入京,两人头一次见面那样,人前道貌岸然,人后无耻至极。
现在还更上一层,学会人前装惨卖可怜。
盛欢虽然不想理会凌容与,但想到自己之后要做的事,还是停下脚步,朝他福身行礼:“臣女赵卿欢见过太子殿下。”
凌容与看着她,乌黑长睫低垂,微白的薄唇轻抿,宽袖下的指节用力捏到泛白,墨眸带着几分痛苦与隐忍。
比起如此生疏有礼的盛欢,他更喜欢那个被他气得满脸通红,还会与他抬杠甚至骂他的小姑娘。
可如今盛欢已经是永安侯府的正经嫡女,他若再像之前那般不管不顾,那么这次就真的伤害到他的小姑娘。
就算那日盛欢未曾开口,她拿回该有的身份及地位之后,他亦不会伤她清誉半分。
凌容与虽然早就知道盛欢身世,却也不可能突然就通知永安侯夫人,说她还有个女儿流落在外。
他所剩的时日不多,只能用激进却最为迅速的方式让裴皇后注意到盛欢,他再从后推波助澜,进而让她们母女‘不期而遇’。
但既然她开了口,他便会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只是他的时间真的所剩无几……
凌容与深深地看了盛欢一眼,抬手虚扶起她,“赵姑娘无需如此多礼。”
动作隐忍耐克制,两人未曾有任何触碰。
盛欢起身,眼睫轻颤了下,心底再次划过一抹异样的感觉。
凌容与以前总是对她蛮横霸道,如今端着这般温文尔雅,翩翩公子的斯文模样,当真叫她难以适应。
总让她有种他还是温君清的错觉。
又想趁机迷惑她,她不会上当的!
盛欢悄然用眼尾斜乜他一眼,红唇微动,欲言又止。
略弯上翘且细长的眼尾,因妆点着彤色妆容,更显妩媚动人。
只一眼,凌容与心底原本翻涌不息的痛苦,便随之一扫而空,瞬间软得一塌胡涂。
少年墨眸浮点愉悦笑意,温柔得让人忍不住沦陷其中。
四目相交的那一瞬,盛欢不禁一愣,她猛地偏过头,浓密纤长的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