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那个陷入危机的自己的最大的背叛,所以江寄月不会同情他,还会觉得沈知涯是自作自受,很活该。
痛吗?只狠不能再痛些,让你知道当时我吐出一口鲜血时,心里又有多痛。沈知涯,你现在有多少想杀了荀引鹤,就该明白当时我有多少想杀了你。
江寄月闭了闭眼,突然也觉得可笑,当时竹马青梅,原来也会走到相看两厌的地步。当真是世间好物不坚牢,琉璃易碎彩云散。
她没了探寻荀引鹤的心思,摆摆手让侍剑退下了。
未到晌午,沈知涯就发起了高烧,躺在床上滴水未进,嘴唇白而枯裂,他却连下床倒碗冷茶的力气都没有。
他都听沈母说了,他们要搬去青云巷住,那儿有个两进的院子供他们暂住,没有任何的赁费。
青云巷的房舍根本不向外租赁出售,这究竟是托了谁的福,母子两个心知肚明,只是默契地不去谈罢了。
沈知涯只觉得自己可笑,荀引鹤觊觎江寄月,他还蠢笨地献上自己的娘子供他玩乐,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说,还给自己惹来这样的祸事,天底下再没有比他蠢的人了,竟然卖了自己还帮人数钱!
就在他发着高烧,迷迷糊糊骂着荀引鹤时,沈母推门进来,一听他骂的话,吓破了胆,忙上来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把那些事往外泄一个字。
沈知涯哭道:“娘,我好没用。”
沈母道:“不怪你,我请了大夫给你瞧瞧,等吃了药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沈知涯摇了摇头,他心里知道,一切都不会好了。他受了创伤,荀引鹤手里还握着他不知廉耻的证据,他这辈子几乎看到了头,又怎么会好呢?
大夫来了,很快开了药,又说沈知涯的病完全是郁结所致,要想好,先得治好心病。
这话听在沈知涯耳里,简直就跟说他药石罔用没有区别。
可怜沈母忙着搬家的同时,还要抽空给沈知涯熬药,哄他吃下。沈知涯却是不堪受辱,去意已决了,嘴巴咬得很紧,一点也不肯吃药。
沈母急得哭道:“你这孩子又在造什么孽?现在不让娘喂你吃药,怎么,要让娘把阿月喊回来哄你吃吗?”
她原本说的也是句急话,心里知道江寄月既在荀引鹤那,便是没那么容易就能回来的,却不想沈知涯听到这话,双眼蓦地圆睁,拉住沈母的手道:“你让阿月回来,娘,阿月还是很敬重你,愿意听你的,你去叫她,她会回来的。我要她回来,我要问清楚,她……”
她之前,到底和荀引鹤有没有染?这问题沈知涯是非问不可的,否则就算死,也死不安心。
虽则方才还在说相信江寄月,可他也不信,荀引鹤与江寄月二人若真是久未相见又无锦书寄情,荀引鹤怎么会愿意为五年前的一点缘分这般算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