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宝用不敢表现出惊讶,她镇定地把清油倒在了对方的手掌里,那清油一接触到她的掌心,可能是感觉到了舒服吧,对方把另一只手也展开伸了过来。
这下沈宝用可以完全确定,这人就是陈松要找的嫌犯。
沈宝用把瓶子收回盖好盖子正欲揣回袖中,就听嫌犯道:“可以把这些都给我吗?”
沈宝用一楞,本能地正欲答应,但她心里忽然一突,笑道:“那可不行,你也知道这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我问过监管了,这清油是可以带进去的,我自己还要用呢。”
对方没说话,重新把头低下去,又开始目视地面。
沈宝用心跳得厉害,她也不知在紧张什么,也许是她过于谨慎了,这种情况下她就是该小器一些才正常,若是大大方方地把东西给了对方,估计在场所有人都会觉得奇怪,哪有对见没两面的陌生人这么好的。
还好她稳住了,按照正常情况来处理了对方的要求。
早饭过后,参赛绣娘们背后绣坊的掌柜的都来了。沈宝用注意到,嫌犯的掌柜也来了。
沈宝用打远就见到王掌柜的笑脸,掌柜的压低声音说:“甲等呢,丁院甲等。”
这事沈宝用还真不知道,但她也明白这不是能大张旗鼓说的事,她只道:“您消息真灵通。”
王掌柜不无得意:“你一会儿好好绣,你若是把绣坊仙子的名头拿下来,我给你弄个单屋,你自己住。”
沈宝用也就一听,她赶紧说正事:“刚才从我身边走过去的那个最年长的绣娘,您看见了吗,她是哪家绣坊的?”
王掌柜脸色一正:“她怎么了?”
沈宝用把她的怀疑说了,王掌柜吓了一跳,她认识那位掌柜的,规模虽然不是很大但也是正经的绣坊。
“这,这,咱们要怎么办?”
“您先别慌,人在这里跑不了,您一会儿离开后去到都城府,把我跟您说的话禀报给陈大人,我跟您说的您都记住了吗?”
王掌柜:“记住了记住了,那我现在就去。”
“跟您说了别慌,能犯下那么多的案子,这嫌犯一定不简单,您别让她瞧出来,正常怎么来怎么去您就怎么做,出了这大绣院您再急。”
“好,我知道了。”王掌柜按沈宝用所说,之后她们不再说此事,王掌柜正常地嘱咐沈宝用进大屋后要注意什么,让她放轻松别紧张,争取把绣坊仙子的名号拿下来。
沈宝用心里装着事,一一应下掌柜所说。她不知道陈松得知此事后会如何做,但大致该是在比赛时就埋伏好,待比赛一结束就冲进来把人抓了。
探视时间一到,王掌柜马上离开大绣院,期间嫌犯的掌柜与她打招呼,她心跳得“砰砰”的,但还是笑着与对方寒暄了几句。
待一坐到轿中,她马上道:“快快,去都城府。”
陈松听到水墨坊的王掌柜找,一下子就想到了是不是沈宝用出了什么事,她不是被关在大绣院里比试来着。
陈松马上召王掌柜的进来,他自己也迎向对方。
“陈大人,大绣院里出大事了……“王掌柜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与陈松说了。
陈松听到是沈宝用让王掌柜来的,他觉得此事该是十拿九稳。以前他常常与她说起此嫌犯,嫌犯的特征她早该熟记于心,能让掌柜的跑这一趟,那绣娘一定有问题。
“这事我知道了,王掌柜回去不要说与其他人听,你也不要再去那里“
王掌柜直点头:“知道知道。”
让人送王掌柜的出去前,陈松又问了一句:“王掌柜想想,沈宝用还说了什么,有还有漏掉的信息?”
王掌柜忽然想到一事,她犹豫着:“也不知有用没用,”
陈松马上鼓励她道:“你说。”
王掌柜:“阿用说,不知那嫌犯是不是在试探她,她为了看清对方的掌心,拿了清油给对方涂手,对方竟不合常理地找她要整瓶,”
“你是说,对方让她涂了?”陈松打断她,紧张地问。
王掌柜:“啊?涂了。是阿用亲自给她涂的,若不是这样她怎么可能看清她那满手心的老茧。”
陈松什么都没说丢下王掌柜,一边朝外走一边唤人:“柳侍令何在?”
“卑职在!”
“你马上整顿兵列,随我去大绣院抓人!”
“是!”
王掌柜看着陈大人这么急,心里开始突突,不是要出什么事吧。
陈松是急了,他没有告诉沈宝用,嫌犯名叫厉娘,人如其名,是个厉害角色。她是不会轻易让人看到她手心的,凡是被她主动出示手心的人,最后都会被她灭口,哪怕对方是无意间看到,她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像沈宝用这种情况,嫌犯主动展开手掌给她看,显然对方已起了疑心动了杀机,根本没打算留她性命。
嫌犯一直没被抓住,谨慎与凶残缺一不可,陈松不敢赌对方会在什么时候下手,她们在一个大屋里比试,而刺绣时正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