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9 奶糖和避孕药

夏涵浑浑噩噩地走在路上，漫无目的，浑身酸痛、身体各处还像被殴打或者擦破皮般的疼痛、下体也是肿痛非常，每走一步都磨得火辣辣，还湿答答的，异常难受。

她蹲坐在路边台阶上，巨大的窒息感将她包裹。即使是周末，这个城市也忙碌非凡，赶着去上班的人流根本不会为她停下脚步，大多是瞥她一眼就走掉了。

她在想是不是要去警察局报案，然后会有人带她去医院检查，保留证据。

但又觉得最终多半会给他们家一笔和解费，让她撤销报案，这样她们家会永远被亲戚戳着脊梁骨提起这件不光彩的事情，爸爸的工作也会丢掉，自己还是只有被他捏在掌心，沦为他的性奴。

她不懂这个世界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变化呢？她明明还在学着人礼道序，有一天突然就发现法不是普众的法，只是上位者用来稳固自己地位的东西，所有需要自己努力拼搏的东西不过是富人的不屑一顾，她觉得挺没劲的。

你没事吧？一个年轻的女声在身边响起，她将头从臂弯里抬起，看着这个陌生的女生朝自己抛来一个善意的眼神。

眼泪夺眶而出，她哭得喘不上气，女生蹲下轻抚她的背，不停地说着：没事没事，哭出来就好了。还将纸巾塞在她的手心里。

陌生女孩儿给她的关心温暖了她，她又觉得没那么大不了了，她擦擦哭红的鼻子，跟女孩儿说了谢谢，女孩儿大约是要迟到了，给了她一个拥抱，又给了她一颗奶糖，温柔地跟她说：没事的，会好起来的，加油！然后就急匆匆汇入了人流。

她捏着手里那颗糖，舍不得吃，她将糖放在裤子口袋里，去了最近的一个药店。

一早的药店没什么人，她跟穿着白大褂的药剂师说：你好，我想买避孕药。

药剂师抬眼打量了一眼这个很学生气的女生，有点无奈：没戴套吗？

戴了，拿出来的时候发现破了。她脸已经开始泛红，不太习惯编这样的借口。

药剂师叹一口气，去给她找了一盒药：28，这个药伤身体，尽量不要吃，以后要做好措施。

夏涵掏出手机才发现已经关机了，她不好意思地说了声：抱歉，稍等。然后按紧了开机键，在等待开机的过程中，她又问：请问一下有没有什么长期服用的避孕药。她听班里同学聊天时说过，因为很震惊，所以记住了。

药剂师很凶地说：你这么小年纪吃什么短效避孕药！那是处方药！

哦哦，不好意思。手机终于开机了，她赶紧付完钱就跑了。

回了躺宿舍洗漱了一番，她躺在床上翻看了一下昨晚的消息，有几个未接来电，有一条微信应该是郑一鸣帮她回的，还有一条未读消息：好的好的，睡吧

她给回了一个电话过去，很快就接通了：妈，我下午回家一趟，东西拿漏了。

嗯，回来吃饭。

好，拜拜。

在公交车上颠簸了两个小时，绕了大半个城，终于到家了，一进门她就看到妈妈正在打扫卫生，一见她回来，夫妻二人就上上下下打量她，搞得她莫名其妙：你们干嘛这么看我？

她爸笑呵呵道：看你长胖没有。

其实她心里知道他们在看自己换没换衣服，昨晚是不是在外面过夜了。

她回房间收拾了一下带回学校的东西，然后出来帮妈妈一起打扫屋子，妈妈挪开茶几想扫一下下面的灰，一颗已经削了一半皮的苹果躺在地上，已经干瘪发霉。

她清晰地看见苹果上黑黑的霉斑，像是映照着什么似得，她一阵恶寒，快步冲到厕所，干呕起来。

妈妈捡起那个烂苹果丢进了垃圾桶，生气的数落声还在客厅回荡：夏涵！你看看你不知好歹！浪费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