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在之前的乔温温眼里看到过,没在其他人眼里看到过。
姥姥,舅舅舅妈,大伯,肖祈,曹金禹袁承
迄今为止他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他。
是害怕吗? 不是,温温如果害怕他,是不会亲近他的,更不会抱住他。
高兴? 开心? 不情愿? 委屈? 难过?
陈敬磊不知道,他没遇见过,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他开始本能的排斥这种未知的情绪。
“你,你别害怕,温温,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打拳不是很凶的,你别听那个黄毛洋鬼子瞎说,温温,温温,我,我很温柔的,只要你待在我身边,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
乔温温双臂收紧,把自己埋在他的怀里,用脸蹭噌他的胸膛,软软的,她蹭了好一会儿,陈敬磊被蹭的越来越痒。
她仰头,微张嘴,想要讲话,眼泪却顺着眼角滑下来,深呼吸几次,她才说:“七哥,我好心疼你”
她今天才真真切切的明白,陈敬磊用来养俩个人的钱是怎么来的。
打黑拳,多危险,多疼啊。
原来她花出去的每一分钱,背面都是陈敬磊流的汗和血。
乔温温突然很难过。
如果七哥的父母还在该多好。
就像她,虽然她父母对她不上心,对她采取放养的态度,还会默许她被嫖客占便宜。
她却有犹如磐石般的底气,如果她说,爸,妈,我没饭吃了,你们给我口饭吃吧。
她的爸爸妈妈会骂骂咧咧,会说她是赔钱货,会揪着她的耳朵告诉她,想吃这家的饭就要跟着她妈妈一起去接客,但是,她的爸爸妈妈一定会让她进这个家门。
把她当小狗也好,当小猫也好,他们会收留她这条小生命。
陈敬磊的大伯姥姥舅舅舅妈不会。
他是一朵没有落脚地的蒲公英,吹到哪里就算到哪里,是生是死,凭他自己本事。
命硬,就继续维持着一朵蒲公英的状态,继续随风飘荡。
命不够硬,就被风吹成一粒一粒种子,散在空中,淹没于世间万物。
如果他的父母在,他的父母绝对不会,让陈敬磊选择这样危险的方式养活自己,叔叔阿姨会把他照顾的干干净净。
他不必自己去摔这种游走悬崖峭壁边缘上的跟头。
世界这么大,却没有他的家。
乔温温在他怀里,贴上他的唇,嘴唇湿润柔软。
陈敬磊身体的每一寸都在紧绷,一时忘记了呼吸。
刚刚狂跳的心脏骤然缩紧。
他脑子发懵,白茫茫一片,全是雾,什么都看不清。
乔温温等了好久,不见那条横行霸道的舌头。
没有办法,她决定自己去找找这个溜号的家伙。
陈敬磊的牙关放进来一个探头探脑的熟客。
熟客左瞧瞧,右看看,摸摸这里,拍拍那里。
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反常态的主人。
熟客咔地揭下自己的帽子,蹦蹦跳跳,绕着沉默的主人转圈,生疏的邀请主人。
你为什么躲在这里呀? 出来玩呀~
主人像是被魔法师施了魔法,强行变傻,愣愣的看着第一次来串门熟客,主人呆呆的,他喃喃低语,我看错了吗? 她会主动来找我吗?
熟客歪歪脑袋。
是我呀,我来啦。
主人轻轻碰碰她的身子,软软的,烫烫的,真的是她。
真的,是她。
主人突然跳起来,猛的一把抱住眼前活生生的熟客。
箍住她,纠缠她,囚禁她。
乔温温瞪大眼睛,陈敬磊突然爆发的攻击性让她有点不适应,她感觉自己要被吃掉了。
她向后躲,他往前追。
又躲,又追。
这回追上后,后脑勺就被按住了。
乔温温耳尖滴红,她呼吸错乱,要喘不上气了。
推推他。
他不动,他的手也不动。
他的舌头攻城掠地。
陈敬磊覆在她脑后的手越来越用力,那只“好可怜”受了伤的右手,紧紧的扣住她的腰。
她整个人都快要融进他的身体里了。
乔温温快要窒息了。
熟客快被缠碎了。
熟客跳起来,使劲撞了一下陷入癫狂的主人。
陈敬磊蓦地抖了一下,他松开她。
乔温温重获氧气,剧烈喘息,大口呼吸,陈敬磊盯着她,瞳孔在灯光下收缩。
他舔她的脸,吮掉她脸颊上半干的泪珠,接着从她的眼睛开始,一路画到嘴唇。
头抵头,他请求她:“再来一次,好吗? ”
乔温温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她只是在他的怀里,在他的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