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真意把药膏外包装撕开,一改刚刚那副羞臊模样,雄赳赳气昂昂道:“躺着呀你。”
陈觉非趴在床上,于真意两膝跪在一边,正在研究该怎么贴。
陈觉非不耐烦地问:“你是在贴药膏还是在欣赏我的□□?”
于真意嘀咕:“我是根本看不出来哪里被撞到了啊。”
陈觉非说谎不打草稿:“要过一会儿才会肿起来。”
说着他反手抓着于真意的手往左侧腰上带:“就这。”
他侧着脸。
因为数年如一日的朝夕相处,于真意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观察过陈觉非了。她看着他的侧脸,哦了声,任由他的手带着她触碰在腰间。
于真意有点走神,对着这张已经看了很多年的脸走神。
楼下大概是有陌生人经过,引起一阵狗吠。于真意从迷朦情绪中回过神来,突然说:“我感觉你今天有一点不开心。”
他们太熟悉彼此了,熟悉到可以轻而易举地感受到对方波动的情绪。
窗外月光融融,照在他的眉宇,高挺鼻梁,到薄唇。因为侧躺着,他的下颚弧度被拉扯,显得有些凌利。
“但是我想了想,今天没有发生什么让人不开心的事。”于真意说,“所以——”
她现在的声音很低很柔,是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安慰和问询。有那么一瞬间,陈觉非心里那阵异样又贪婪的情绪在作祟,在挣扎。
像是顽石堵在了喉咙里,压得人干涩。
于真意低下头,几乎是趴在他身边,和陈觉非靠着同一个枕头,面对面地看着他,手在他脑袋上拍了拍,眼里划过的认真意味颇浓:“所以虽然不知道在气什么,但还是希望你不要生气啦。”
陈觉非怔怔地看着她,最后把脸转了个向,埋进柔软的枕头里,闷闷地嗯了声:“好。”
作者有话说:
于真意:耶!真好哄!
第一声鸟鸣在六点响起,石子道路上的热气逐渐升腾,整条巷子里大门开阖的声音开始频繁,最先出现的交谈声都来自于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们。
陈觉非在六点二十准时醒来,他裸着上身,下身只着一条灰色的及膝裤。
咬着牙刷,白色泡沫黏在唇边,一转身就可以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和腰侧上白色的膏药。
他反手去撕,慢慢地撕扯最是痛,他索性一咬牙一鼓作气撕开。
唰的一声,几乎都能感受到皮肉分离的痛。
“操。”他含糊咒骂,嘴里牙膏沫差点吞下去。
这点疼痛还没到需要贴药膏的地步。
真是活生生坑了自己一把。
等起床准备换校服的时候,陈觉非才反应过来国庆长假还没有结束,今天不用去上课。
大概是最近烦心事太多了,多到他完全忘了时间。
他揉了揉脸,重新躺回床上。
·
于真意很珍惜长假的每一天,因为等到了高三,所有的假期都被压榨成了补课的日子,连周末都要变成上六休一,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噩梦。即使于真意睡到自然醒,她还是觉得没睡够,哈欠连连地走下楼。偌大的客厅里,只有爷爷在听越剧。
“真真,起床了啊。”爷爷笑眯眯地说。
于真意抿着唇,看到客厅里只有爷爷,开始变得拘束。
她点点头:“爷爷,我爸爸妈妈呢?”
爷爷说:“他们去艺术中心了。”
于真意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去看音乐剧,叫什么,什么郎的夏天。”
“菊次郎的夏天?”
“对,就是这个名字。”
于真意简直气得想吐血,这两个人去听演奏会居然都不喊她一起?
爷爷笑着问:“真真,今天家里只有我们,你中午想吃什么?”
于真意揪着衣角,纠结地开口:“爷爷,我、我要去陈觉非家。”
声音很轻,如蚊蚋。
她本就白皙的耳朵和脸颊都因为羞愧而染上了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