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一看就知他们是来敲砸勒索的,或者是附近有竞争的铺子请来故意闹事的。
周父并不是怕事的人,一面让人去京兆府请人来,一面领着店里的伙计出门应付他。
那人先是骂骂咧咧的,各种诬陷,周父便一个谎言一个谎言的拆穿。到后面那人恼羞成怒,让人干脆动手砸店,周父领着伙计阻拦。
接着对方先动手打了人,这边的伙计还手,两边混战成一团。周父一看这情形不正常,正想将两边拦开,结果看到对方一个人拿着棍子却是要往周父身上招呼,周父隻得为了躲开他将他推了一把。
好巧不巧,这人倒在地上,脑袋着地,脑袋上顿时鲜血淋漓,接着那人睁着眼睛就一动不动了,然后对方就有人大喊:“杀人啦,杀人啦,打死人啦。”
而刚好这时候,京兆府的人就赶到了。
一看这情形,刚忙上前去查看地上躺着的那人,再一探鼻息,人已经没气了。
死了人,事情就闹大了。
周岭和黄沔赶到的时候,周父已经被京兆府的人带走了,周家铺子上的伙子也被京兆府带走了大半要对他们问话,剩下的则如锅中蚂蚁一般,不知所措的团团转。
一看到周岭,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一窝蜂的围上来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
周岭愣愣的,看着地上还未完全干涸的血迹,隻觉得天旋地转。
黄沔将他身边的伙计拦开,先让他们平静下来,又交代他们先把铺子的门关了。
周岭愣了好一会,才清醒过来,接着赶紧往外走。黄沔连忙拉住他问道:“你去哪里?”
“我去京兆府。”
“你就这样直接上去,人家哪里会理你。”
“我爹每年都孝敬京兆府的杜府丞不少银子,我去见他,他会见我的。”
上京城是天子脚下,也是名门高官聚集之地,街上随手一栏,可能都是某个高官的亲眷。而这上京城里的铺子,随手一间都可能与某个贵人扯上关系。而若无贵人的护佑,这上京城的铺子也难以开下去。
周家一个毫无根基的人家,能把铺子开在繁忙的金水桥边的街市,一开就是十几年,靠的就是每年花大量银子到各处打点孝敬,买通门路,找到靠山。
而京兆府的杜府丞,便是周父每年的打点对象之一。
黄沔追上周岭,对他道:“我陪你一起去。”
两人去了京兆府,杜府丞出来见了他们,对他们算得上客气。
听完他们说的事情之后,捻着胡须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又对他们道:“这样,你们先回去,我先去打听一下究竟怎么回事,明日再告诉你们。”
两人千恩万谢,周岭将身上所有银子都翻出来递到杜府丞手里:“还望杜府丞多看顾些我爹,这些银子让府衙的差大哥们买酒喝。”
杜府丞看不上这点银子,推拒了回去:“贤侄,你看你这样就见外了,你周家与我是同乡,你父亲与我也是称兄道弟的兄弟,他的事我会上心的。”毕竟是他的财神爷之一。
又向周岭保证,不会让他爹在京兆府的狱里受苦,周岭二人这才肯打道回府,等候他这边的消息。
周家里,已经得到消息的周母和周棋早已哭成了泪人。
周岭一边安抚了母亲和妹妹,一边清点了一下家中的银钱。他想的是不能只靠在杜府丞这一棵树上吊死,其他能找的关系也要试着找一找看,实在不行,就用银钱开路。
到了第二日,周岭和黄沔又去了杜府丞那里。
这一次杜府丞的态度却与昨日的态度大不相同,开始甚至都没有见他们,找了个理由不出来见客,隻让丫鬟一直给他们上茶。
若不是周岭和黄沔一直呆在他府上不肯走,大有他不出来见他们,他们就在他杜府上过夜的态势,杜府丞甚至不肯出来见他们。
见了他们,也是几句“京兆府会秉公办案的,周公子还是回去等消息吧”、“这件事我也插不上手,不是我不肯帮忙”的话敷衍他们,甚至连昨日的“贤侄”也没有了。
黄沔见实在没办法,隻好问对杜府丞道:“大人,我们也不为难您帮我们做什么,就只求您句准话,按照京兆府往日的惯例,周伯父的事情最终会怎么判?”
杜府丞眯着眼睛看了他们一眼:“这可说不好,只看法医尸检的结果怎么样,要看这人本身有无病症。若是这人本来就有病,又要看他的死因是病症导致的,还是被推倒磕到脑袋死的。若是后者,又要看情节轻重,死者有无过错。周掌柜是动手的人,少则徒几年,多则徒十几年或几十年都是有可能的。”
周岭听到后面脸上一片死灰。
杜府丞看他如此,有些不忍,于是提示他道:“周公子,你与其到我这边来,不如想想看,你们周家最近有无得罪什么贵人。”
黄沔转头看了看周岭,却见他只是闭了闭眼又睁开。
两人从杜府出来后,又另外去了几家能找上关系的府上,折腾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