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妈妈笑着道:“那不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正好遇上他救了国公爷。就是恐怕世子爷那边不会放人。”
胡玉璋道:“孟家重诺,国公爷许下的诺,世子爷就算心里不愿意,面上也会遵守。”
只是就算放还了身契,也不表示世子爷就对青槿毫无办法。
胡玉璋微微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现在既然世子和青槿的心并不在一处,她倒是可以先万事不动,先看看。
胡玉璋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我听说国公爷是为了捡一支簪子才会掉下山崖的,这般要紧一个女人之物,恐怕那簪子的主人对国公爷十分重要吧?袁妈妈可知道那簪子的主人是谁?”
又自己先猜了猜:“我听说原来国公爷和国公夫人的一个族妹好过,后来那位族姑娘无缘无故的就在府里过世了,那簪子难道是她的?还有传言,府里二小姐的姨娘便有些像她。”
袁妈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夫人猜错了。”
袁妈妈既然决定当她的左臂右膀,许多知道的事情便也不瞒他,所有前尘往事一五一十的与她说了出来。
“那簪子是国公夫人之物,当年国公爷与国公夫人的亲事,不是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是他们私下里看上了眼。”
胡玉璋有些意外,她见国公爷和国公夫人感情疏冷如此,还以为他们之间并无感情。
“当年国公夫人嫁进孟家之前,是跟别家定了有婚约的。国公夫人在父母跟前跪求了三天三夜,杨家老太爷老夫人眼看着女儿跪得命都快没了,这才不得不答应帮她退了原来的亲事,将她嫁给了国公爷。国公爷当年向杨家老夫人许诺过,要对国公夫人一生一世。可国公夫人生了大爷没多久,国公爷身边的丫鬟却怀上了二爷,夫妻二人的感情急转直下。后面虽有好转,但又发生了国公夫人族妹的事,两人的感情这才完全无法弥补。”
“府里二小姐的姨娘,要说像那位族姑娘,不如说像国公夫人更确切些。”
胡玉璋有些不可思议。
接着又问起:“那大夫人呢?我看国公夫人对她十分冷落,又是怎么回事?”
国公夫人对二夫人这个庶出儿媳,都比对大夫人这个亲儿媳要更看重些。
袁妈妈将一碗茶递给她,浅笑着道:“你别看大夫人如今性子淡泊,在府里活得仿佛像是透明人一样。从前大爷在世时,她可不是这样的。”
“大爷在世时,他是长子又是世子,自小由国公爷亲自教育,国公爷对他更看重倚重一些。而世子爷则是国公夫人抚养长大的,国公夫人自然更偏疼世子爷一些。偏偏论能力才干,世子爷这个弟弟却处处比大爷这个兄长更出色。大夫人进门后,唯恐府里会改立咱们爷为世子,天天撺掇大爷事事与世子爷相争,弄得兄弟生隙。”
“当年大爷贪功冒进,未必没有因为听多了别人说他比不上弟弟,于是想要证明自己的缘故。后来大爷战死沙场,国公夫人心里埋怨大夫人不好,觉得是大夫人害了大爷,对待大夫人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别说大夫人,就是世子爷,对待大夫人这个长嫂,也冷淡得很,心里未必没有不满。按说大夫人是大爷的遗孀,原本又是宗妇,世子爷这个弟弟本应该礼待有加。可你看平日府里,对待大夫人虽吃穿用度不愁的供着,其余事情上就像没她这个人一样。”
“原来是如此,我进门后见大嫂性情淡泊寡利,倒不知还有这样的前情。”
袁妈妈心道,淡泊名利那也是形势所逼。如今大爷已过世,府里世子爷当家,大夫人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婆母和当家的小叔子均不待见,她就是想作又能怎么作,可不只能淡泊名利。
胡玉璋想了想,随口叹了一句:“我看大嫂还年轻,如今在府里也呆不自在,还不如归家另觅良胥。”
时人并不阻止孀居或和离的妇人归家另嫁,胡玉璋因此感叹道。
袁妈妈看了胡玉璋一眼:“夫人,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您想想,各府嫁闺女虽然都是往高了处嫁,但那是指的初婚,二嫁大多是要往下嫁的。大夫人娘家论家世本就比不上国公府,大夫人归家另嫁,也是寻不到好人家的。何况她这个年纪,另嫁大概也是给人当继室,到时要帮别人养孩子不说,也未必就能过得轻松自在,还不如待在国公府。国公府再怎么样也是国公府,她又是兄长遗孀,诞育兄长遗女,府里在物质上绝不会亏待她或任由下人对她不恭。她这日子,有时候比那些嫁了人却要整天与妾室斗的女人还要容易。”
国公夫人不待见她,她就少到国公夫人露面就是。她呆在国公府守寡,不比另嫁到别的府上重新折腾的强。
胡玉璋想了想,觉得倒也是这么个道理。
袁妈妈又对胡玉璋道:“夫人往后,不如多关照关照茗小姐,大夫人孀居不能常到外面交际,国公夫人现在也不爱在外应酬,茗小姐如今八岁,过不了两年,大夫人就该愁她的婚事。夫人对茗小姐多关照些,可以让国公夫人高兴,也能和大夫人结一个善缘。”
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