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胡玉璋正在看帐册,见到她进来,合上帐册,皱了皱眉头:“怎么是你,红袖呢?”
青槿含着笑,走到她跟前:“红袖姐姐去忙别的事情去了,便让奴婢给夫人送茶来。”
胡玉璋看着她,青槿便也看着她,盈盈而笑。
胡玉璋扫了她一眼,然后视线不得不注意到她身上的穿戴。
从她的手镯,看到她的耳饰,再看到她头上的珠花和簪子……均是漂亮又贵重,不是一个普通丫鬟能用得起的东西。
胡玉璋又想起了往日丫鬟谈及的那支孔雀衔珠簪,珍珠流苏垂在她的耳朵旁。
她想,哦,原来那支簪子长这样,难怪丫鬟们谈及时次次不忘惊叹,的确是好看。
世子爷的那一双手,原来除了拿剑上战场,持笔上朝堂,还会画女人用的这些东西。
青槿对她的打量仿若不知,将托盘放下,将里面的茶碗端出来放到她的跟前,对她道:“夫人,请用茶。”
胡玉璋从她身上的佩戴之物移开目光,并未说什么,目光冷冷的瞥过她,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
里面装的并不是茶叶泡製的茶水,而是花茶。
“这是玫瑰茶,玫瑰有疏肝解郁的作用,红袖姐姐听说夫人这几日睡不好,特意给您做了这个。”青槿在旁边道。
然后青槿毫不意外的看到了胡玉璋蹙起了眉头,脸色微沉。青槿静静的看着她,脸上露出浅淡的笑意。
不就是戳人心窝子吗?她也会。
从她进门开始,她不曾惹过她,对她多有避让。但她却拿刀扎向她的心口,她疼得鲜血淋漓,便想让她也试一试心口流血的滋味。
“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青槿道了声是,对她屈了屈膝,退了下去。
出了房门,她听到身后“啪”的有什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大约是帐册,门口的小丫鬟相互对视了一眼,急忙走了进去。
然后她听到房间里女主人盛怒又克制的声音:“门口守门的都是死人吗……”
青槿站在廊下,抬头望了望天,隻感觉心口一片虚无。
进来之前,她恨不得用尽一切办法狠狠的报復她,让她也感受一下她的痛。
可真的伤了她,她的难过既没有少一分,也没感觉到多少快慰,只是感觉胸口好像缺了一块,有些想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其实认真想想,从她的位置出发,她好像也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女人都爱相互为难女人而已。
她出了正院,回到倒座房。
娇娇跑到她的身边绕来绕去的跑,她将它抱起来,摸了摸它柔软的毛,将脸埋首在它的毛上。
红袖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髮,问她:“这样就开心了吗?”
青槿摇了摇头。
她在后罩房抱着娇娇发了一会儿呆,有小丫鬟进来找她,对她道:“青槿姐姐,孙先生那边有人过来找你,让你有空就过去一趟。”
青槿“嗯”了一声:“我等会就去。”
青槿先给娇娇喂了食,将它放回它的小房子里,这才去了勤善书斋。
孙良宜在自己的房间里,他和青松一人一边坐在茶案前,桌上摆着茶水和小食,两人正言笑晏晏的谈论些什么。
见到青槿进来,青松笑着对她招了招手:“快进来。”
青槿走过去,孙良宜给她搬了张凳子。
“我好长时间没见到你,正好今天有空,我又不好进内院,所以才将你叫到这里来。”青松笑着对她道。
说着看了看她身上的穿戴,微讶异道:“你怎么打扮成这样子?”
青槿有些心虚的笑了笑:“啊,很招摇是不是?”,接着伸手要把头上的簪子拔下来。
青松拦着她:“别拔了,等一下把发髻都弄乱了。”说着顿了顿,又道:“这样很好看……”
孙良宜在旁边分了一盏茶递给她,笑着道:“小姑娘家,打扮得好看一点也好,自己高兴,别人看了也赏心悦目。”
青槿看到他好像自从知道青樱不久就要出宫之后,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目光明亮,朝气蓬勃,那眼睛里充满着对未来的期待。
青松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又瘦了。”
“现在都以瘦为美,别的姑娘想瘦都瘦不下来呢。”
“你别跟那些人学,太瘦了对身体不好,容易生病……我听说你前段时间误食了核桃闹了病症,你是知道自己吃不得这东西的,以后在吃食上要小心一些。”
青槿点了点头,道:“我晓得的。”
“好好照顾自己,这几日老听到说你身体不大好……”
“哥哥这就不知道了吧,我是不想干活,托病偷懒呢。”
三人聊了一会,青松又说起道:“还有一件事要同你说,明日就是爹和大伯母的忌日,你明日告个假,和我一起去大相国寺祭拜爹和大伯母,顺便再看看娘和青柏。”
青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