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燕娴有些惶恐的连忙摇了摇头:“嫂嫂千万别这么说,哥哥嫂嫂没有耽搁我,一般人家的姑娘原本也是我这个年纪出嫁的。”
“不管怎么样,嫂嫂先恭喜你。等你出阁的时候,嫂嫂给你添一份厚嫁妆。”
孟燕娴又红着脸连忙道谢:“谢谢嫂嫂。”
几人又说说笑笑的谈论了一番孟燕娴的婚事,偶尔二夫人打趣一番孟燕娴,闹得她满脸通红,恨不得将脸低到地上去。
宋国公夫人对这个庶女算不上亲热,但总归有十几年共同生活的情面,既聊起了她的婚事,便顺势教导孟燕娴道:“……杨家虽然是我的娘家,但你是国公府的小姐,嫁到杨家是低嫁,在夫家无需把姿态摆得太低。一般府上嫁女儿会准备两个帮着笼络姑爷的陪嫁丫鬟,但你既然是低嫁,这就没有必要了,你夫婿就该敬着你。你自己跟夫婿和和睦睦的过日子,总比靠丫鬟笼络夫婿强,何况丫鬟当了妾室生了孩子之后,也未必还能跟你一条心。国公府以后是能为你撑腰,但也仅在杨家明面欺负你的时候。和姑爷怎么把日子过好,却是要靠你自己的手段。”
孟燕娴感激的对宋国公夫人道:“是,母亲。”
她嫁的是嫡母的娘家,母亲也不见对她多喜欢,她往日最怕的就是嫁到杨家之后,她跟夫家起了争执,宋国公夫人会偏帮着娘家而不帮着她,怕以后在杨家日子难过。
有她如今一番话,她心里好歹有了些底气。
中馈之权
从孟燕娴的亲事,孟二夫人又说到了府里管家的事情。
二夫人抱怨道:“……母亲不知道,我如今在下人们心里可算是个凶神恶煞的坏人了。或是儿媳能力不足,我原来想着,我们国公府虽然家大业大,可也没有金山银行,往年府里的花销出入实在有些大,便想着管一管这些主事的管事,让他们收敛一些。一些管事在一个位置上呆得太久了,跟下面的人都快独立成派了,稍微资历老些的管事支都支不动,我若指挥些什么事,嘴上都是一套‘二夫人年纪轻,这些事您不懂,从前的旧例都是这样的’打发我,把我给气得,不知道多少晚上都是捂着枕头哭的……”
“既然家交给了你管,你想怎么管就怎么管就是。”宋国公夫人说道。
孟二夫人脸上感激:“多谢母亲体谅我的无能。”
说着又转向胡玉璋,脸上一副将要卸下担子的轻松模样,笑着道:“不过好在现在三弟妹进了门,三弟妹是宗妇,按理这府里的中馈该由三弟妹来管。从前三弟和三弟妹还没成亲,母亲又精力不济,于是我才忝居其位……”
又转向宋国公夫人:“所以现下我想请母亲示下,家里的中馈还是交还给三弟妹。我听说三弟妹未出阁时,在娘家就帮着延平郡王妃管家,将郡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想来三弟妹一定要比我能干。”
香橼、香溪两人脸上具是一喜,如今二夫人管家无所顾忌的将府里的钱财往自己兜里和娘家搬,她们本希望她们夫人能早些将府里的中馈接过来。
原本以为这件事需要好好筹谋一番,也需得花费些时间,没想到二夫人竟然主动提出要交出中馈之权。
但她们没喜上一会,却就听到她们夫人柔声笑着道:“二嫂嫂可千万别这么说,自我进门以来,看府里处处条理分明、井然有序,可见二嫂嫂将府里管得极好。母亲,我刚进门,我连淞耘院里的事情都还没理顺,如今再接手府里的中馈,我只怕自己会手忙脚乱。”
说着脸上又作微赧状:“且说句不怕母亲和嫂嫂们笑话的话,我刚和世子爷成亲,也想趁着这时候多与世子爷相处……”
座中其余人听着脸上都笑出了笑意,宋国公夫人也不例外。
“所以,还请二嫂嫂能继续多辛苦一番,继续主持府里的中馈,我心里是十分感激二嫂嫂的。”
宋国公夫人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既然这样,老二媳妇,这段时间你就多辛苦一阵,府里的事情还是你继续管着。”
孟二夫人原本也不是真心想要交出中馈之权,于是笑着道:“那既然这样,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宋国公夫人又看向胡玉璋:“但这中馈迟早是要交到你手里的,尽早熟悉府里的事务对你只有好处。正好府里要筹备燕娴出阁的事宜,老二媳妇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就和她一起准备,正好趁着这机会熟悉熟悉府里办事的流程和老例。”
“是,母亲。那我就帮二嫂打个下手。”又客气的看向孟二夫人。
孟二夫人也十分客气恭慎的对她笑了笑。
从归鹤院出来的路上,香橼有些失望的问胡玉璋道:“夫人,您为何不趁机把府里的中馈接过来?这次这么好的机会您拒绝了,万一二夫人管家管久了心养大了,可未必会再像今天这样肯让出中馈之权。”
最主要的是,她怕二夫人再管家管上几年,她把国公府都搬空了。
胡玉璋脸上淡淡的,伸手拨开头上挡路的树枝:“你以为家是这么好管的?二夫人进门六七年,管家尚且处处受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