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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殺人夜(2 / 4)

太小看灵蛇真君,只因他前世死在你手里,你便当他是蠢货吗?灵蛇真君是受暗算死在他们自己人手里。你怎么不见他被抓姦、依旧自持风度,当机立断只有他死,袖月才能全身而退。裴清一语挑破厉封敖的罩门,又接着说道,灵蛇真君出自蛇族的名门,必是自幼培养起,与你我没什么两样。你千万不要小覷他,否则有得苦头吃。厉封敖想了想又说,说不定真有个蓝莲花心的孩子,想来平安无事。裴清这时的笑容温和了许多,嗯。那个蓝莲花心的孩子打了一个喷嚏,阿嚏。他让灵蛇真君收入六层妖塔中过夜,他与小殿下相隔一座黝黑发亮的栅栏,他这端只有一张草蓆跟一件填充鸭绒的被子。小殿下那端有一座缕金海棠花纹楠木拔步床,一床湘妃色綾被,床上铺着保暖的紫貂皮,看得出来是她睡惯的床。他见小殿下仍有间心染蔻丹,一面哼着歌,他也跟着笑,只因他想起他母亲也会这么哼着曲子哄他,那个对她爱的人心肠软得如一汪水的绝色女子,可惜他再也见不到她了。云澜的眼眸驀然锐利,他紧握着那个装着糖貽的锦袋,在忍不住难过时,他就拿一颗糖来吃,遥想总是帮他把锦袋放满糖果的父亲。忽然间他听见小殿下问他,你的母亲是怎么样的人?云澜回道,她有点傻气,心地善良,只要觉得对我好的事便奋不顾身去做,从来不计较后果。云澜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于是反问小殿下,表姊呢,觉得阿姨是怎么样的人?小殿下的目光凝在她流玉般的手指上,她一如往常地染了嫣红色蔻丹,亮丽的指甲是如此之刺眼,令她不自觉蹙了眉。她总觉得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不小心被她忽略,她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云澜久等不到回答,自己给自己圆场,阿姨那样惊艳的人,想必一时半霎也说不清楚。他拉了拉鸭绒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小殿下这才想到她还没回话,其实我不了解她,我自小不在她的身边长大。云澜听了连忙致歉,表姊对不住,我不该问。小殿下这时才漾开一抹笑容,明明是我先问你,有什么好抱歉呢?她开始回想母神这个人,她在父君的记忆里看她,觉得她美得不可方物,一顰一笑一举一动都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与慵懒。除此之外呢?刨除外在皮囊,母神是什么样的人呢?小殿下说,我只知道她是一个好人,做得太多决定都是迫不得已,有时候我都替她为难。她的话不多,对她喜欢的人向来细緻入微,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因为蛇神的身份,才让母神如此为难吗?小殿下心想,她的前世只活了十六载,希望今生能活得久一些,她想看看前世来不及看的风景,她想陪着灵蛇真君很久很久,久到她们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不再需要她们。一如她已经长大,母神不再需要担忧她。一生说长很长,说短也很短,她由衷期盼母神能为自己好好的活一回,不要为难自己,不要连笑都言不由衷。

此时,小殿下的母神,桑榆一身縞素,神情憔悴地拉着一匹马。若有人问,拉着马做什么呢?就是载运货物,也该拉着韁绳骑在马上,这样岂不省力?这匹马拉得不是马车,也不是货物,而是一具漆黑的棺木。棺木里躺着她最爱的男人、白蛇真君。白蛇真君为何死去?这事情要从祈雨舞那天说起-—那时白蛇真君眉心中了火箭,他用了金眸烙印将啟动法阵的灵石爆开。照理说这样的法阵,即使其中一颗灵石不起作用,也不至于让法阵失效,会有其他灵石输出的多一些,仍然能维持法阵运行。可是会出现短暂的空档,白蛇真君利用这个空档啟动六层妖塔。他的女儿小殿下、女婿灵蛇真君让他送至第一层,那里不过是迷踪阵罢了,迷踪阵里放的是他所有的回忆。他们跟着迷踪阵的时间轴走完,自然就可以找到出口,出口就是他与桑榆殿下的住所,书肆的二楼。六层妖塔的第二层有一扇生门,那日在祭坛的人,心善者最后会走到生门,虽然途中必有阻碍,可是总能化险为夷,最后全身而退。生门的出口是祭坛的近郊。白蛇真君之所以会爱上桑榆殿下,那便是他的本性与桑榆殿下相仿,认为教化人民最好的方法便是遏恶扬善,对于善良之人,他大开方便之门,让他们脱离法阵,平安离开。对于贪婪y邪之人,最终会走到死门。途中的阻碍也是考验,每一次阻碍,其实都是一次往生门的机会,他们用尽十次机会之后,最后到了死门,死门一开,又回到祭坛,这时要离开就要凭他们真的本事了!那时回到死门的人不少,一开死门回到了祭坛,箭如雨落,顿时成了箭靶,没一会儿这些人几乎死绝。至于白蛇真君最爱的人、桑榆殿下一直在第六层,那里头仿製他们的居所建造,连桑榆殿下看了一半的书都如实摆在太师椅旁的小桌子上,旁边燃着裊裊香烟。对于桑榆殿下白蛇真君是宽容得不能再宽容,别说生门死门,六楼有一个冒着雾气的石头製的造景水盆,里头有一隻红色斑纹的锦鲤,他不是真正的鱼,而是六层妖塔的器灵化成。他开口对桑榆说道,主人让我认主于你,你快点滴血认主,否则六层妖塔就成了无主之物。桑榆坐在那张她常坐的太师椅上,目光凝在造景水盆里,水盆里分为叁景:一处生门,厉封敖与裴清刚出生门到了祭坛近郊,两人相偕走了;死门里也不少人闯到最后,孰料一打开又是祭坛,箭如雨下,细密到成了许许多多的小黑点,最后又扎入这些人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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